东木的表情已经不能说是难看了，而是面如死灰。所有的一切都被沈秋石分毫不差地猜中，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但他还是勉强地说道“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公义，现在的我们也没资格去谈论这个了。我们只想让身边的人活下来，接下来要献祭的是三郎的母亲，和这个孩子······”

东木看了一眼女孩，“所以我们才会去请求您们的帮助，也只有你们，才能救她们了。

所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

结束了压抑的谈话后，任云生离开了房间。

他在楼下随便找了个地方，点起一根烟，默不作声地一口接一口抽着。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故意不告诉我？”抽完一根烟后，他还想从烟盒里在捏出一根来，停顿了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差不多吧。”陈桐蹲在一边，打量着街道和周遭的店铺，听到询问后，他也没怎么掩饰。

任云生又点上了一根烟。

“你不打算问问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你吗？”陈桐笑了起来。

“没必要。这是他们的事，和我们无关。”

陈桐只是笑着。片刻后，他忽然收敛了笑容，有些出神地道“我倒是也能理解他们，怎么说呢？这时候应该说些政治正确的话吧？可我却一点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在这种状况下，未必会比他们高尚多少。”

“你想说如果是你的话也会这么做吗？”

“不，我会想办法端了那个小柳教授的老巢，我可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说着话的功夫，沈秋石也走了下来，他看了眼陈桐，对任云生说道“我已经问过了他们小柳教授的位置了，不清楚，他们没有隐瞒我们的必要了，我想这是真的。不过······”

“不过小柳教授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们灭了它一只手下，估计很快就得来第二只乃至第三只了吧？嘿嘿。”陈桐笑着抢白道。

沈秋石也是这个想法，点了点头道“嗯。另外队长······如果我们要通过飞艇找到小柳教授的话，只怕我们得，得······”

任云生见他也扭捏了起来，有些不解。

“不，我的意思是，要找到小柳教授的话，我们就得让飞艇成功返回，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恐怕不能插手。”

任云生愣了一下，沈秋石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飞艇这一次来，必定是带着报复的目的，甚至小柳教授本人也可能亲自到来。而这些对于任云生等人来说并不重要，无论来多少，打就是了。

但他们的目的不是消灭这些飞艇，包括小柳教授本人也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此行是为了找回柯梦和潘天雨两人，要找到他们，首先就得找到小柳教授的藏身之所。

这座城市太大了，靠他们几个这少得可怜的人力去找，怕是一个月都找不到。当下最快捷的办法只有一个——

就是跟踪飞艇。

只有飞艇安全返回，他们才有机会跟在后面，找到藏身之所并救出二人。也就是说，接下来飞艇无论要做什么，他们都不能插手。

无论是抓走这些幸存者，还是就地杀死他们，亦或者是其他什么，任云生等人都不能插手。

当同样的选择摆在了他面前时，任云生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资格鄙视这些幸存者，因为他不得不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

——放弃这些幸存者，

——还是放弃柯梦和潘天雨两人。

任云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