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下的荒野,雾气深重,月色朦胧。 又有北方呼号,声音尖锐凄厉,犹如鬼哭。 一道身影在其中飘忽不定。 虚胤就像是一条游鱼,在白雾深处无声遨游,虽然速度极快,却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给人一种灵动飘渺的感觉。 他的目标很明确,只需要沿着前面三人分别遗留下来的痕迹,就能一直追寻下去,根本不用担心方向的迷失。 终于,虚胤看到了城墙的轮廓,在夜幕与雾气的遮掩下,显得有些变幻不定的模湖。 就在此时,所有遗留的痕迹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则是破碎的土坡,深深的沟壑,还有大大小小的陷坑。 “那人被宿老和白箬在这里追上了。” 虚胤在坍塌大半的土坡前停下脚步,再看一眼前方已经并不算远的城墙,缓缓呼出一口灼热白气,“不过,在受了内伤的情况下,他还能跑这么远,也是殊为不易了。” 他仔细探查着周围的环境,不由自主一声悠悠叹息。 “但是在武道宗师和剑道宗师的联手下,此人怕是凶多吉少,所以说好不容易找到了关于孙洗月的线索,便又要就此断掉。” “道主以前曾说过,我的性格有时候过于小心谨慎,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个优点,做事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只是在有些时候,过于小心也意味着容易瞻前顾后,平白便会错失良机。 如果那时我能当机立断,一起跟着追来,或许就能先将之生擒,审讯出更多关于孙洗月的信息,如此才算是……” “恩!?” 虚胤表情陡然一凝,目光落在被倒塌土坡掩埋的某处区域。 带着愈发浓重的疑问,他当即仔细将那片地方小心清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虚胤丢掉手中的几样零碎东西,擦干净指尖沾染的污渍血迹,眸子里波光粼粼,默立不动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又动了起来。 带着之前思考的疑惑,对照着地上留下的战斗痕迹,开始了第二次更加细致的探索。 直到他挖开两只不足杯口大小的孔洞,从深处找到了一长一短两柄青锋,才将所有零零碎碎的线索联系起来,在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幅幅前后相连的画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 许久过后,虚胤蓦地一声长叹,缓缓站直了身体。 “想不到以宿老犹如枯井的心境,白箬苦修磨砺的通明剑心,竟然也会被仇恨的怒火蒙蔽了眼睛。 宿老和白箬朝夕相处二十余载,联手对敌的经验异常丰富,所能起到的效果还要远超其他武道剑道宗师的合击。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放弃联手,非要一前一后与那人对敌,最终的结果便是两人尽皆身死,甚至不能留下全尸。” 沉默片刻,他眉头紧紧皱起,又是一声叹息。 “但即便如此,那人能够从宴客厅奔逃至此,再抓住机会将宿老和白箬各个击破,所展现出来的心机实力,也足以令人心惊。 哪怕是叛门而出时的孙洗月,身具风洳太上和一众师兄师姐的幽玄诡丝,怕是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此时此刻,虚胤便又有些纠结犹豫。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思索,他心中终于萌生去意。 宿老和白箬已经身死,后面也找寻不到明显的痕迹,在茫茫旷野之中便失去了继续追寻的意义。 倒不如抓紧时间返回山门,将此事上报道主,听一听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想到此处,虚胤将名为新月的鸳鸯剑器收好,最后看一眼前方矗立不动的模湖城墙,就要转身离开。 寒风搅动雾气,带来些许别样气息。 刚刚下了那座塌陷的土坡,虚胤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