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麟山上肆意杀人,却还须先过了枯坐藏书阁的余婆婆那一关。” “余婆婆,四十年前曾参与北荒血战的那个老虔婆?” 嵇殿主无声冷笑,“宫长老莫要过于涨他人气势,灭自己人威风,她一个宗师之下的玄感武者,难道还能拦得住我?” 宫苑幽幽叹息,“余婆婆虽是玄感,却并非普通玄感武者可以相比。 四十年前北荒一战,她亲眼看着伴侣为自己断后,惨死在她的面前,原本青麟山的余道子万念俱灰,这才在修行进度上慢了下来。 但你并不知道,后面当她推开玄感那扇大门,这么多年来到底是怎样硬扛的诸般妄念。 真要是正面交锋、生死相搏。 你一个靠着红玉莲台截断妄念才成就的宗师,真不一定会是她这样心若冰冷死灰,意志坚刚如铁的老牌玄感武者对手。” 说到此处,宫苑抬头看了男子一眼,“吾也是没有想到,经过二十多年的隐藏发展,你们这些人啊,竟然自傲自大到了如此程度,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宫苑,你虽为圣教秘法长老,却也管不到我……” 嵇殿主冷哼一声,连话都还未说完,眼前陡然万千银色丝线飞舞,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勐地眯起眼睛,才发现不管是面前的宫苑,还是整艘楼船都已经消失不见。 前后左右,上下四方,只剩下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黑暗。 仿佛置身无尽之夜中,刹那间五感尽失、五音俱丧。 他精神紧绷,极尽感知。 意识陡然一阵晕眩,黑暗却又毫无征兆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看到了一线光芒,正在眼前迅速绽放。 耳边同时响起阵阵玄音,忽高忽低,忽近忽远。 嵇狩按下心头恐慌,忽然发现秘法长老宫苑的身影,就在光芒最盛处缓缓浮现。 她端坐七彩莲台,身后一座雄伟青山,上书两个大字,名为定玄。 周身银丝环绕舞动,又有大群金背鳞虫,就在莲台左右灵动飞翔,欢快鸣唱。 “这是……” 嵇殿主心神被夺,几乎失去了正常思考反应的能力。 忽然,莲台之上的那道身影低头俯瞰,缓缓张开五指,朝他按了下来。 这一刻银丝静止,鳞虫收翅,所有一切仿佛全部停滞中断。 只剩下那只越来越大的手臂,悄无声息便来到他的面前。 嵇狩顿时如遭雷击,失了魂一般呆立不动。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可怕。 让他想起小时候入山砍柴,与一头吃得满嘴鲜血的勐虎正面遭遇,只差一线便要落入虎口,性命不存。 不,这次的感受还要更加可怕,更加令人头皮发麻。 那时的他,还能在本能驱使下窜上大树,荡起树枝逃走,现在却是从身体僵直不敢稍动,心神一片惊惧的空白。 浑身汗出如浆,嵇狩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便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死亡的深渊。 唰! 悄无声息间,所有异象尽皆消失不见。 秋风萧瑟,水声滔滔。 楼船还是那艘楼船。 他依旧在最高的阁楼端坐,手中端着那只茶盏。 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则是面前的宫苑。 她正在缓缓收回手掌,一点点离开他的面庞。 “嵇殿主,你比我所想的还要更弱一些。” 宫苑重新坐回靠背椅上,闭上眼睛养神,“连我激发的玄感妄念都无法抵挡,你又凭什么去站在元一道主宁玄真的面前?” “如此看来,教内重启青红紫玄四座莲台,也并不见得全是一件好事,反而会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