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鞋也不配。京里时兴什么,总得隔上好几个月甚至隔上一年半载鄄州才会跟着学起来,可这会儿京城早就开始流行别的了。
还有人在心里嘀咕。公主当然不是贵妃亲生的,以贵妃的年纪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来,可是看两人相处那样亲热融洽,看上去完全就象是亲生母女。
不,有的亲母女之间也不会这样亲近。有点身份的人家,孩子都是乳母、丫鬟和仆妇们在照顾,孩子的亲生母亲每天往往只和他们一块儿待个把时辰,有的连个把时辰的相处也没有,所以父母与儿女之间礼数分毫不错,相处时客套而恭敬,却不显得亲密。
“那多半只能明天去了。”谢宁耐心的和玉瑶公主说:“今天已经这个时候了,爬不到半山就得下山,否则天黑还困在山上,可就得露宿荒山野岭了。”
玉瑶公主摇着她的袖子说:“那就住在山上呗。”
“天还冷着呢,山里更冷,现在可不是夏天。”
玉瑶公主不怎么开心,她有体会。父皇的事情是永远也做不完的。今天没有空,明天也未必有空。他们在这儿又待不长,很可能再待一天就走了,到时候就真没有机会去爬山了。
不过孩子的注意力转移的很快,玉瑶公主很快看到殿中也有小姑娘,当然,比她年纪还是要大一点的。
玉瑶公主充满兴味的打量着她们的穿戴。有几个小姑娘在公主这样直白不加掩饰的打量之下露出了瑟缩之态。但是也有一个迎着她的打量反过来也在端详着这位公主殿下,眼睛大大的,又黑又圆。
玉瑶公主觉得她的眼睛有点儿象小狗的眼睛,特别黑,乌溜溜湿漉漉的。
她走了过去,问:“你叫什么?”
那个小姑娘不慌不忙的行礼回话:“回公主,民女姓甘,名熙云。”
这就是布政使带来的侄女儿。
谢宁就很喜欢她的大方爽朗,玉瑶公主点头说:“你同我出去喂鱼吧。”
那姑娘转头看了一眼布政使夫人,然后点了头。
想不到公主这么平易近人!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甘熙云的好运羡慕嫉恨起来。
这可是公主啊,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甘熙云有什么过人之处?先是贵妃对她就挺另眼相看的,给的赏赐都与其他人不同。现在公主竟然也看中她,不但问她名姓,还叫她一同出去玩耍。
甘熙云这野丫头有什么好的?
也有不少人悄悄琢磨着,原来宫里来的贵人喜欢的就是甘熙云这样的?鄄州就这么点大,各家之间平时来往也不少,甘熙云在各家闺秀中并不是最出众的,一来年纪还小,二来这丫头性子野,还同打过架,听说还曾经把人家的耳朵咬破过。
没想到贵人喜欢野丫头,她们来之前对孩子下的那么些功夫真是都打了水漂了。早知道如此还费那个劲干嘛啊?让她们来了之后可劲儿撒欢,说话越大声说不定贵人越喜欢。
可惜机会只有那么一次,错过就不会再来了。御驾在鄄州只停留两天,面见贵妃的机会也只有那么一次。
玉瑶公主回来时脸上沾了黑灰,身上也十分狼狈,可是笑容却格外灿烂。
谢宁吃惊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再看旁边的甘熙云,也不比玉瑶公主好哪里去。
布政使夫人眼前一黑,差点儿没厥过去。
这丫头就没有让她省心的时候。好端端的陪公主去喂鱼,怎么两个人倒象是趟了火场一样。
谢宁也发现了,玉瑶公主裙子上被溅的火星烧出了好几个洞,头发也焦了一绺。
“我们想烧鱼吃来着。”玉瑶公主说:“可鱼太有劲儿了,一直乱扑腾。”
布政使夫人赶紧跪下请罪。
这烧鱼吃的主意,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何想得出来?必定是自家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