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春华轩就没消停过。
宫里的动静大,明微公主也听说了,她在外头,宫外的消息她更灵通。
“韩家人来信不尽不实,光说自家人腿折了,没说他们还打伤了人家了呢。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家中子弟可是御史呢。告韩家仗势欺人目无法纪的折子都递上来了。”
御史与外戚的纠纷,世人天然就会觉得错在外戚一方。事情经过究竟如何谢宁是没有亲眼目睹,但据周禀辰和胡荣两人分别得来的消息,还有皇上曾经透露的只字片语,这事儿大概两家都有错,但韩家的错更大一些。虽然说家里出了娘娘,毕竟还是一家子平头百姓,无官无爵,人家是官船,正经挂着官牌的,凭什么就要给你的船让道呢?韩家报了谨妃的名号,倘若态度好些有商有量的,说不定人家也就让了,偏偏眼珠子长在头顶上,言语间很不客气,人家就是为了这一口气,也不能让韩家人踩到头上了。
“韩家人已经到京了,这场麻烦也捅到皇上面前了。”明微公主轻声说:“听说那个伤腿的,因为路上颠簸的缘故,接好的骨头又出了点岔子,还得重新再接一回。受罪不说,将来等腿伤好了,说不定还得落下点什么小毛病。”
“我也听说了。”
谨妃为这事儿可是气的不轻。一是气弟弟腿伤严重,怕落下毛病。要是真的那样,想做官儿也就没多大指望了,谨妃的一番筹划也就成了泡影。
仅有这么一个同母弟弟,谨妃怎么能不气?父亲虽然也是至亲,但父亲娶了继母,另外还有儿女,自然也得为其他儿女打算,谨妃当然要替自己的亲弟弟谋划了。现在可好,还没到京城先断了条。更气的是,那御史明晃晃的上折子参她家,简直就是往谨妃的脸上甩耳光啊,一下一下的又重又响。
同时晋封的三个人,贵妃家人名利双收风光无限,慎妃家人早死绝了无牵无挂,唯独她的家里出这样的事,成了宫里、京城里的大笑柄,等过年的时候她怎么出去见人?万一见了人,人家问一句:“家里可好?令弟腿伤如何了?”让她的脸往哪里放?原来她还想在年宴上一定要坐在慎妃上首,现在恨不得装病不要露面了。
谨妃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如不先叫他们进京了,宁可缓一缓。
她这会儿倒忘了自己赶着往老家捎信,叫家里人来京城时候的急切了。
说了几句韩家的事,明微公主问:“我看玉瑶比前阵子开朗许多,李署令怎么说的?她这是要好了吧?”
“是好了许多。”话多些了,也有笑容了。就是谢宁觉得这孩子心里可能还是有心结没打开。她究竟想起淑妃没有呢?她没有打听过,没问过,谢宁不知道她是没想起,还是想起来了却埋在心底没和任何人说。皇上对这个女儿显然是有愧疚的。处置林家的事情他不后悔,但是对女儿的病根儿皇上也不会推卸责任。那阵子把她一个人挪开,皇上的本意是为了避免让林家和淑妃的事情吓着她牵累到她,却没想到玉瑶公主会因此作下病来,还是这样了不得的病。
明微公主有些感慨:“你也不容易啊。”
养别人的孩子实在是件难事,轻不得重不得。贵妃比夏天的时候看起来还苗条,那时候她才出月子不久,脸上还有坐月子的时候养出的丰腴,现在又瘦下来了,可见日子过的不轻松。
“坐次的安排可是大事儿……”两人说着说着就商量起年宴的事儿来。就象慎妃和谨妃,谁在上谁在下?还有象外头代王府的人,越王府的人,一些郡王府的,还有公侯贵戚们,别看只是个小小的座次,在那些人看来这是天大的事。
“是啊。”谢宁现在觉得花钱的事情反而小事了,人的事才是最麻烦的。
慎妃这些日子又过了一回,谨妃倒是没有再过来。这两人谢宁一个都不喜欢,巴不得她们全不来。
其实按照方尚宫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