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都是废物!”
总巡捕房中,荣照添暴跳如雷,将桌上能看到的一切东西砸向面前瑟瑟发抖的一众手下。
这些手下正是他安排去仓库值守的巡捕,他们个个鼻青脸肿,但伤势很新,显然是刚刚才被揍的。
揍他们的人当然是荣照添,荣照添想杀他们的心都有。
那可是一百箱烟土啊!都是四国领事安排他看管的货,已经收了订金,结果居然被这些蠢货搞丢了!
“查!都给我去查!”
荣照添终于砸累了,扶着书桌,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的货都敢动!”
咚咚!
办公室门外有人敲门,他大吼问:“谁啊!”
“是我。”
门被打开,一个声音传来,随后,一个穿着竹布长衫,戴着宽檐礼帽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正是杜月生杜老板。
看到他,荣照添脸色更黑了几分。
这批货是他和杜月生共同看管的,丢了货,姓杜的也脱不开责任!
杜老板也面沉如水,他进门站定,回身看向门外,冷声呵斥:“还不进来?”
紧跟着,十多个满身血迹的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正是仓库负责看守的那一批手下。
他们个个双手低垂,不自然的晃动着,显然是被外力打断了。
看着他们,杜老板眼中杀机迸露,言语中仿佛带着刺骨寒风:“说!”
男子们噗通跪在了地上,旁边跟进来的一个镶着金牙的男人瞪了他们一眼,才咬牙说:“他们玩忽职守,坏了大哥的事,死不足惜!不过这次的事,明显是有人算计咱们!
我早上过去的时候,开门时就闻到了浓烈的迷药味道,当年我在太湖边上做买卖的时候,用过这玩意儿。
不过那些人用的显然比我的高明得多,药劲儿大得紧,散了一晚上,都没散完,我进去没防备吸了一口,缓了半个时辰才缓过劲儿来。
能用这种东西的人,肯定不是官府的人,必然是道上的人。
大哥!荣老板!你们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找出来是谁搞了咱们!不然我提头来见!”
荣照添听完,不耐烦的啐了口,骂道:“我他妈管谁搞的,我要的是货!货!一百箱货!领事找我要货!我他妈怎么给啊!”
杜老板深吸了口气,严肃说:“阿添,你先别急,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着急也没用,咱们要想办法解决才是。”
“怎么解决?你说怎么解决?”
荣照添习惯性的想找酒,但桌上却被他扔了个空,他一拳砸在桌面上,疼得大骂:“个小赤佬!被我逮到我筋不给你抽出来我就不姓荣!”
杜老板冲金牙男使了个眼色,金牙男领会,便带着手下出去了。
荣照添发了通火,怒气稍降,也摆了摆手,将手下巡捕们也赶了出去。
杜老板来到沙发旁坐下身,抓过歪倒的酒瓶和仅剩的完好酒杯,倒了杯酒,一口喝干,才开口说:“这件事其实很好查,咱们和领事的关系,众人皆知,敢向咱们动手的,根本没几个人。
尚海是我们清邦独大,又有你罩着,一般的帮派也不敢动我们。
有这个胆子的,恐怕就只有斧头帮了。”
荣照添听着她的分析,也逐渐冷静了下,他想了想问:“我听说斧头帮最近换字号了,好像叫什么南帮。”
“我也听说过。”
杜老板点了点头说:“王琛被人搞死了,搞死他的人直接把他的盘子接过去了。”
荣照添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做的?”
“有可能。”
杜老板摇头说:“但如果是换龙头老大,这么短的时间里,恐怕他们还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