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两不负(3 / 4)

,指玄低于天象,差距之大,远甚于金刚指玄两境,后者两境中人互杀,不乏案例,韩貂寺能够以指玄杀天象,才让他媲美邓太阿的指玄,只可惜随着人猫死在神武城外,他的修行法门并未有人继承衣钵,成为一桩绝唱,不论人猫品行如何,都被当成了世间指玄大缺憾。

顶尖高手,尤其是一品高手过招,往往透着股惜命的意味,切磋远远多过拼命搏杀。

白衣洛阳显然是个好像从不珍惜境界来之不易的例外,北莽女帝眼皮子底下战拓跋菩萨,敦煌城外战邓太阿,棋剑乐府战原先的天下第四洪敬岩,极北冰原北冥巨鱼背上再战拓跋菩萨,无一例外都是连累对手都不得不去搏命的手法。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两两一撞。

洛阳任由刘松涛一剑穿过手心,一掌拍在他额头上。

两人各自后撤数丈。

洛阳那条挡剑的胳膊下垂,滴血不止。

刘松涛七窍流血,也不好受。

长剑碎裂,洛阳身旁一尾鱼龙也是灵气溃散。

洛阳瞥了一眼不再疯癫的中年僧人,倒退而掠,平淡道:“一百里外再接你一剑。”

刘松涛笑着倒吸一口气,血迹倒流入窍,如剑归鞘。

大踏步前行,跨过散乱满地的碎剑凝聚成一柄完剑,这一次他握剑在手。

一百里外有一座城,白衣洛阳站在西面城墙之下。

人来剑来。

一道剑气粗壮如山峰。

等洛阳站定,已是在东墙之外。

这座城池被剑气和洛阳硬生生撕裂成两半,城墙割裂,这条东西一线之上,尘埃四起。一名贩卖胭脂水粉的掌柜瞪大眼睛,痴呆呆看着被劈成两半的凌乱铺子。一位正在跟好友在私宅后院附庸风雅,围

炉煮酒赏湖景,只见得湖水翻摇,院墙破裂,亭榭后知后觉地轰然倒塌,众人貂帽都给劲风吹落在地,面面相觑。一个携带奴仆正在街上鲜衣怒马逛荡的公子哥,连人带马坠入那条横空出世的沟壑,人马哀嚎,仆役们都以为白日见鬼,畏畏缩缩,不敢去沟壑救人。

西墙之外的刘松涛放声大笑,沿着裂墙缝隙前奔,“一剑摧城哪里够,再来一剑摧国罢!”

洛阳抚摸了一下凭空多出的一尾鱼龙身躯,微微一笑。

复尔入城。

“滚!”

她一脚将一同入城的刘松涛踏回西墙外。

洛阳在城镇中心站定,白衣飘飘。

刘松涛在西墙之外身形弯曲如弓,直起腰杆缓缓站定,眼神又有些浑浊,如一坛子窖藏多年的白酒,给人使劲一摇,坛底渣滓又浮。

刘松涛晃了晃脑袋,再次火速入城,来到城中一条被东西拦腰斩断的南北向街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附近有一名面容平平的女子坐在路旁,心有余悸,环视一周,寻见了从发鬓间松开落地的小钗,正要弯腰去捡起,她是小户人家,钗子是她积攒好几月碎银才买来的心爱物件,要是丢了少不得心疼多时。她突然看到一只手帮她拾起了小钗,抬头一看,是位面容温醇的僧衣男子,袈裟破败,贫苦到穿不起鞋子,她性情怯弱含羞,一时间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面貌清逸的僧人一笑,递还给她钗子,呢喃一声,“当年她将她的钗子别在我发髻之间,取笑我小钗承鬓好娇娆。”

在女子眼中古里古怪的僧人站起身,茫然道:“可惜你不是她,我也不是我了。”

眼神恍惚的刘松涛长呼出一口气,低头手中已无剑。

那一年见她见晚了,将她无衣尸体放入怀中,他曾脱衣为她裹上,然后背她回逐鹿。

刘松涛伸手撕下一只袖子,手腕一抖,一柄衣剑在手。

他对那女子笑道:“替她看一看这一剑如何。”

哪里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场景的女子被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