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百夫长带队来到阵前,大声的喊了句什么。
随后他抽出马刀,往自己的脸上割了一刀,并将流下的鲜血涂在了额头上。
这种自残般的行为似乎会传染,他的手下,也齐刷刷的掏出马刀给自己脸上添了条口子。
每个人的额头都抹上了鲜红的指痕。
营地里被堵着嘴的迦图军阀,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用嗓子眼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似乎是在笑。
而随后,他试图将自己的脖子凑到莎拉的剑刃上去。
但莎拉眼疾手快的将剑收了收,导致这个军阀自杀未遂。
缓坡下。
在集体自残全员整容之后,一声“乌撒!迦图!!”重新启动了战场。
“乌撒!迦图!!”
所有迦图人都摘下了弓,顶着风雨开始齐射。
他们的自残似乎是一种仪式,仪式的结果,就是他们已经不再顾忌那个被俘的军阀了!
“退后!举盾!”
湿透的弓身会降低弹性,箭矢威力不高,风雨之中准度更差。但一百余名弓手同时放箭,并不需要多么精准,乱箭齐发谁也扛不住。
箭雨如飞蝗一般夹在雨点中落下。
李昂举起游牧圆盾退到了堡坎边,弩手们在尽力还击,但他们的弩在风雨中也很难做到精准。
梅腾海姆人不擅于用盾牌的缺陷在此时显露无疑。
克洛泽的钢甲叮当作响,厚重的板甲挡住了几箭,但仍然有锥头箭刺进了他的肩缝处。他翻滚着找个块大木板,勉强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其他的梅腾海姆步兵也几乎陷入绝境,手中无盾的他们被迫躲入了旁边的营房,帐篷和木顶倒是勉强能撑住一会儿。
弩手们同样也受到了箭雨的洗礼。
他们倒是大多都有盾牌,但他们身在堡坎上无处可躲,风雨中乱飞的箭仍然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半人持盾遮蔽,另一半用弩还击,但数量与射速上的明显差距,使得他们很难抬起头。
还好,他们大多都是长河镇的人,面对迦图人,他们并没有逃跑。
几轮箭雨之后,三名雇佣弩手落下了堡坎,在另一边的河里溅出巨大的浪花。
迦图人又一次派出了五十多人开始下马冲锋——擅长步战的大个子们被箭雨压制了,营地里没人冒头,而他们冲入营地时,外围迦图人的箭雨仍然没停。
这是无差别覆盖射击!
李昂捡起安森的剑迎向了敌人,口中高声喊着:“如果你们怕死,可以跳河逃生,没人会怪你们!”
这是说给弩手们听的。
狡诈的领主大人话里其实有机关……或许确实有人怕死想跑,但谁会在这个时候承认呢?
所以这句话招来了一阵嘲笑:“怕个生殖器!谁跑谁是鸡!”
这是那个游泳达人的声音。
一阵哄笑之后,真正的苦战开始了。
迦图人无惧生死的冲锋,使得营地前很快塞满了人。
这确实是李昂想要的混战,但也绝不是他想看到的场面。
克洛泽带着冲锋队狂暴的奋战着,每个猛男身上都已经带着鲜红的伤口。
弩手们也已经跳下了堡坎,抽出了身上的步兵剑挡在安森和莎拉身前,进入了肉搏状态——他们没有弩矢了。
而就在李昂付出大腿和肩头都插上了羽箭的代价,费劲的捅穿一个战争骑手之后,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沉厚而清晰的声音。
“呜……呜……呜……”
这是号角声。
伴随着号角声的,是更沉闷的马蹄声,声势浩大,从远,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