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比较惨,正好是他第一批买入的人。”
墨倾说得淡然且平静。
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江刻却听得眉头一锁。
“听说过集中营吧?我们被买走后,就去了他的私人集中营,第一批小孩中,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墨倾说。
“成功了?”江刻诧异。
那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不,现在的科技水平,也无法改造出墨倾这样的存在。
而且,听墨倾的描述,这个叫刘珏的,是“一次成功”的。
这相当于魔幻了。
“不清楚。”墨倾轻轻摇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当时到底有没有成功。”
“……”
“我的存活,让他信心大增,让他加大了投入力度。”墨倾继续道,“可他的好运似乎到了头,之后的实验里,再也没有一人活过。那年我五岁,因为无人看管,看完了他所有的书,包括岐黄一脉不外传的医学著作。”
江刻心情复杂。
听到最后,微微颔首。
“刘珏秘密搞了四年实验后,终于被发现举报了,有一支军队踏平了他的私人集中营。其中有一个少年,叫江延。”
“我与他带的小队交战,伤了数人,他本想要我命,被一个姓墨的副官制止了。”
“墨副官收留了我,给我姓名,把我留在身边。”
“我后来问过江延,”说到这,墨倾将手放到衣兜里,微一侧首,挑眉,“起初,他是很想杀我的。”
江刻不解:“为何?”
“我不通人性,杀人不眨眼。”墨倾一字一顿,“留着,为祸人间。”
“……”
江刻一窒。
他现在看到的墨倾,会笑会闹,一举一动皆与常人无异,哪怕她一身匪夷所思的能耐,也不会将她视为异类。
因为她就是一个人。
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细想一下,一个五岁的稚童,尚未懂事,就在刘珏集中营那种环境下长大,见惯了死亡和血腥,心智显然跟常人不同。
如果是那样的墨倾,在第八基地里醒来,现在哪怕没有死,也不可能出第八基地一步。
第八基地不可能让她如此自由行动。
“后来呢?”江刻问了一句。
“有差不多两年时间,我都处于不通人性的状态,不懂喜怒哀乐,除了墨副官,谁都视我为异类。”墨倾优哉游哉的说,“转折发生在青桥镇。”
江刻神色一凝。
“曹新盛说的,真假有几分?”江刻问。
“从殷家太爷爷口中说的,差不多吧,毕竟是以他的视角。”墨倾淡淡道,“我们确实遭遇了一场大战,我和江延跟队伍走失了,流落到青桥镇。”
墨倾偏了下头:“虽然我不太懂情绪,但我当时挺讨厌他的,想着他要死了我就少了个累赘,所以我一开始,本没想救他。”
江刻默而不语。
事实上,他并不想听墨倾讲她和江延的过去。
真看着江延死了,倒也罢了。
但后来不是……
可是,等了会儿,江刻还是问了:“为什么改变主意?”
墨倾耸肩:“他威胁我。”
“嗯?”
江刻有些惊讶。
“他说,他要是死了,墨副官就会殉情。”墨倾想起过往,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还跟我详细解释了下殉情的含义。”
想象了下那画面,江刻极轻地笑了下,但很快又将弯起的唇角扯平了。
墨倾又说:“我供他吃喝,给他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