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拒马陷阱使用的堑壕内,露头贴着地对外开枪。
“砰砰砰——”连番的乱射,让数以百计千计的满人骑兵惨嚎倒下,热血在积雪上泼洒迸溅,让松软的积雪立刻融化开来,但很快又因为严寒再次凝结,并且更加坚固打滑,融雪成冰。暗红色的血冰,一片片披洒在大地上,肃杀而诡异。
“这些南蛮子居然不怕马蹄践踏么?居然躲在陷坑里开火?”
冲在第一阵的遏必隆,看到眼前的交战景象,也是有些错愕,他跟随豪格征战数年,还没见过这么打仗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清军挟怒而来,在接近的过程中已经被枪炮射杀了那么多袍泽,哪能临阵退缩?见状也就不管不顾纵马践踏过去。
无数满人骑兵弯腰挥舞骑枪马刀,却同样难以挥砍噼刺到躲在壕沟里的士兵,只能把主要输出手段寄托在马蹄上。
“喀啦——”
“噗嗤——”
一阵阵筋断骨折的声响,和马蹄被捅刺挥砍割断的牙酸入肉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数以百计的原西军诏安士卒被马蹄践踏,惨死当场,但满人骑兵的马腿也不时有被长矛刺刀割断,失蹄惨嘶把骑兵甩落在地。
更多的一线步枪兵终于扛不住压力,抱头蹲伏在堑壕内,唯恐被马蹄直接踩到,一些没来得及拆除干净的壕中鹿角,此刻反而成了他们的护身符——如果满人骑兵非要让战马跳进沟里践踏,就很有可能直接扎在鹿角上,连战马一起毙命。
一线战场一度非常混乱血腥,双方绞肉般撕扯在一起,让遏必隆和鳌拜都毫无办法快速解局。
但是,好在战场的胜负形式,并不只是依靠一线士卒的搏杀决定的。明军守营部队在李定国的指挥下,早已形成了多道防线,每一道都守卫着数条营内的壕沟。
一线壕沟的袍泽跟清军形成乱战,后面壕沟中的士卒,依然在有条不紊地朝着前方开火,不断收割着清军骑兵的生命。
枪声大作之下,偶尔也有前排壕沟露头死战搏杀的明军步兵,被背后的友军流弹误伤击中,但占比绝对是非常低的,可能二十个伤亡里也就一两个是明军士兵被误伤,剩下十七八个都是满人死伤。
而且这种厮杀形态稍稍持续那么一两盏茶的工夫,前排堑壕内的明军也回过味儿来了,愈发死死躲在壕沟里不冒头,不给后方友军流弹击中的机会。
如此一来,这种攒射就只会杀到清兵,让清军很快陷入了混乱。
一部分清军为了躲避后排无穷无尽的纵深火枪火力,不得不直接纵马跃入壕沟,不管马匹是否会摔断腿或者被鹿角扎穿,都不管不顾地翻身下马、在壕沟里跟明军步枪兵近战肉搏。
另一部分清军不甘心弃马,或者说是舍不得战马跃入壕沟被摔残扎残,就一咬牙选择继续往纵深冲锋,试图冲破明军第二道、第三道内营壕沟网。
这样不管不顾地猪突勐进,杀伤效果倒也不错,但代价则是清军阵型越打越散,兵力也逐渐分散,变成了没法统一指挥的各自为战。
而且明军也并非彻底采用了堑壕步枪战术,在杀穿营地最外面的一里多地后,他们很快就看到后方还有明军依托夯土墙,严阵以待地列出了密集火枪队形,以不畏近战冲杀的严密防守,刺刀一致对外,远射近刺得心应手——
李定国这么安排,显然是在此前的交战中,已经摸清了清军红夷大炮的射程极限,知道只要放弃密集阵站桩死守营地最外围的一里路,把敌人放到营地深处再打,清军的大炮就轰不到那么远,无法给其骑兵火力掩护了。
所以,清军骑兵能冲垮的,只是前几排清军大炮射程内的明军防线。
离开了大炮射程的地方,就没有真理!
“这些南蛮子怎么如此顽强!明明前几道防线都突破了,那些躲在壕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