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转头,见纪京辞正沿着廊庑朝她走来。
她上前两步,长揖:“搅扰师父了。”
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青锋,亦是同谢云初行礼。
纪京辞浅浅颔首,同谢云初道:“五郎的事,不必过分忧心,虽说涉及巫蛊之术,但……只要并非针对皇帝,皇帝必然会自己的亲生骨肉留性命。”
“师父,我不信萧师兄会涉及巫蛊之术,想来是有人栽赃陷害。”
谢云初不觉得萧五郎这样的性子,会去用什么巫蛊之术。
青锋上前,开口:“昨日陛下派人来召萧五郎,似乎同那位真元道长有关,而后萧五郎身边的贴身太监阿夏带着王平和的画前往卫府时,很巧合的……被三皇子的人碰上,三皇子便带着画告到了皇帝那里,禁军搜查萧五郎寝宫时……查出了贴着纯德皇后生辰的木偶小人。”
又是三皇子……
巫蛊之术害人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根据,可对这种未知之事……人总是抱着敬畏的态度。
尤其是,皇家人。
再加上,皇帝对纯德皇后的感情深厚,这一次……萧五郎怕是危矣。
皇帝派人来谢府来查谢云初,这大概是连谢云初也一并有了疑心。
今日不早朝,谢云初看不到皇帝,自然是没有办法试探皇帝的态度。
且皇帝下旨,不许任何人探视五皇子,谢云初见不到萧五郎,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天际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
纪京辞同谢云初开口:“云初,这段日子行事千万要谨慎,不要给旁人可乘之机。”
若此事是三皇子做的,那么三皇子或许会想趁机除去谢云初。
纪京辞未曾入仕,不涉朝政,不问党争,能助谢云初的地方有限。
“师父放心,云初心中有数。”谢云初道。
被谢云初派出去的元宝匆匆从门外跑进来,许是跑的太着急呼吸急促,长揖同谢云初行礼:“卫大人说,昨夜没有等到五皇子派去的人。”
谢云初手心收紧,同元宝说:“我已经知道了。”
昨夜夜辰只说,萧五郎出事,被打了板子下狱。
如今将事情连在一起想起来,这倒像是有人故意布局设套。
牛御史题字的那幅画,是三皇子送到皇帝面前的。
阿夏拿着王平和的字画,也是三皇子的人碰到的。
怎么看,这件事都应该是三皇子的手笔……
可谢云初却想到了另一个人,萧知宴。
搜出写有纯德皇后生辰八字的娃娃,最初的原因……就是三皇子的碰见了阿夏拿着王平和字画,皇帝才让人去搜宫的。
然而,谢云初却知道。
阿夏,背地里……实际上是萧知宴的人。
若是没有碰到阿夏取字画,皇帝根本没有理由搜宫,进一步发现巫蛊之术。
所以,阿夏和王平和的字画才是关键。
将自己摘干净,挑唆两位皇子自相残杀,这也是萧知宴的惯用手法。
大皇子和四皇子都已不是萧知宴争夺皇位的威胁。
但,嫡出的三皇子,和深得皇帝宠爱的五皇子……
一个是萧知宴能够确定的威胁。
一个虽无心皇位但很得宠,且即将成年。
萧知宴想要那个位置,就需要确保通往皇权之位的路上,一颗碍事的小石子都没有。
这一次,要是给五皇子定了罪,萧知宴不但没了五皇子的威胁,手中一定还会握住三皇子陷害五皇子的罪证,以此来当做把柄,以待来日羽翼丰满,给三皇子致命一击。
“今日是我第一次入宫教授七皇子学文的日子。”谢云初道,“入宫之后,我再设法打探打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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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