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试图将去年冬至听到她被鹘月男子绑架一事弄虚作假后,再度搬到台面上来。
叶芷绾却是笑笑,两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不紧不慢道:「私会与否,你我心中都很清楚。但我想纠正你一点,你捕风捉影的那个人不是鹘月男子——而是北韩太子。」
言罢,两人中间寒光一闪。
叶芷绾在御前亲手了结了她。
此举加上前言,让席间的空气凝固住,她无畏笑笑,像闲聊琐事那般随意。
「北韩太子对我祖父投诚北韩一事存疑,特来南靖调查,便在去年冬至那天绑架了外出修补衣裳的我。不过我们二人还没说上两句话时我就被侍卫救走了。」
「后来我进宫赴宴全家遭遇不测,自己侥幸逃至宫墙外围,被急于回去复命的他所救。」
「大家若是不信可以盘查一下流光铺的绣娘和隔壁珠宝铺子的店家,便知我那日行踪是否有误。」
说到这里,叶芷绾呼了一口气,神色黯然下来,声音也忍不住哽咽,「那时我被整个南靖通缉,不得已随他去往北韩,苟且偷生一年才有了如今站在这里为家族的机会。」
耶朔偏头看着她,嘴角轻微抽动,然后正声接上话:「没错,祎安郡主身在北韩受尽欺凌压迫,却始终心存善念,在王妹因不满离开沙漠联姻北韩想要轻生时将其救下。这份恩情——鹘月永生铭记!」
一番话让他说的要多真切便有多真切。
三言两语间,这席间的氛围就被二人带动了起来,上奏永嘉帝废太子一事暂且抛至脑后,也清楚了当初为何会有祎安郡主被北韩人救走的传闻,不由纷纷向低落的叶芷绾投去了怜惜的神情。
而龙椅上的人却眸光幽深的看着她......
叶芷绾注意到他的眼神,缓缓从怀中掏出的一个信封将气氛推至另一个顶峰。
那是皇室专用的材质。
这时祎安郡主将它掏出,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永嘉帝看见那物倒吸一口凉气,瞳孔不断收紧,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可百官就在台下,鹘月金甲整齐的守在殿外,今日的一切太过突然,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如坐针毡般等待着她的下文。
叶芷绾却突然沉默,举起信封,眼眸肃起,静静凝视着早已面无血色的姜太后。
耶朔有一瞬觉得她被萧晏附体了,那对眸子锁定一人时就如同鹰视狼顾一样将人瞬间带至危险又紧张的氛围里。
哪怕他不是被盯上的猎物,也只觉如芒刺在背,巴不得能逃离这个地方。更何况台上那个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老人。
姜太后知道那封在端王府暗室被带走的密信,也知那信纸会遇水即溶。可亲族才刚刚死于眼前,那些她认为早已尘封的过往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这一刻,她还是怯懦了。
一年里,她派过许多人去寻找叶芷绾的踪迹,想要斩草除根,可惜她的手伸不到北韩皇宫。
焦恼时,有人说一个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或是逃到北韩或是逃到沙漠,总之绝无踏进南靖一步的可能,不过是寂寂无名苟且一生。
历经诸多春秋的姜太后不认同这个说法,但也无可奈何。
幸好后来得知叶芷绾死在阳州城楼,那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可她如今作计假死归来,背靠鹘月北韩两国,当众讨伐一国太后。
「各位。」
叶芷绾出了
声,「蒙冤被迫逃亡这一年,我去过许多地方,也有幸见识过这世间许多稀奇之物。譬如,遇水即溶的纸墨,也譬如......」
至此,她停顿一下,嘴角轻轻一勾接上前言,「让已溶于水的纸张重新复合的药粉。」
话说完,她的视线停留在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