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眼含杀意的目光陡然射向他,「擅自脱离军营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宇文钟圻无所畏惧的扭头,丝毫不在意空气中的寒光乍显,「我这不是跟您说了吗?」
这两人的面庞长得都是极有攻击性的,一个带着杀伐满满的煞气如烈火升天,一个则是如黑暗中的冷玉那般精美冰凉,令人一望便自主生寒。
冰与火的碰撞好似一触即发。
萧晏眉弓耸动一下,「我不准。」
「那我就再跳一次。」
「有本事你就跳,看我还管不管你。」
许是夜风转凉,无故二人中间的气氛增添了几分冷意,宇文钟圻讪讪的走到他身边,主动败下阵来,「我回去跟她解释一下家书的事。」
萧晏闻言略显诧异,「你当真那么跟她说了?」
「自然当真,你以为我是故意激你的?」
萧晏深吸一口气,「你自己玩命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她也搭上?」
宇文钟圻眼神向上飘流转一圈,「我想看看在她心里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萧晏冷眼,「如果是我重要,她就会在父皇面前暴露。」
宇文钟圻摇头,「也不一定,她那么聪明,会找别的方式通知皇上的。」
萧晏背手紧了一下拳头,「若是父皇得知家书内容,你活不了。」
宇文钟圻耸耸肩,「你看我打算活了吗?」
——确实没有。
他跳跃城楼的姿势是大力向前,并不打算贴着城墙边落下。
如此,连扒住城墙凹陷的机会都没有,身手再好的人跳出去也必死无疑。
萧晏微微抿唇,反问:「那你就没想过她会选择包庇你?」
宇文钟圻闻言愣住。
萧晏轻轻一笑,「若她真的移情别恋到你身上,你今晚的所有举动岂不辜负了她。」
话音落地,宇文钟圻拔腿就走。
人影消失,萧晏一拳砸在城墙上,突起的骨节洇出血迹,五指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转身传唤:「方正山!」
早就猫在拐角处的方正山一溜烟的跑过去,「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明日夜里突袭南靖,我要他们再无胆量讨伐北韩!」
「不不......不给宇文制造机会了?」
萧晏去到城楼另一边,眼望宇文钟圻策马奔腾着离去,语气低怒,「你看他要我给他的机会吗?」
方正山垂下了头,神色复杂,「我是真不知他在想什么。」
「他在赌我会不会对他心软。」
「呃?」
萧晏一手扶额一手叉腰,眼中焦急难掩,却又不得不如同困兽一般留在此地作战。
许久后才走下城楼,压下焦躁问道:「事出时军中可有异动?」
「没有。」
方正山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白日作战太累,将士们睡得一个比一个死,你们这边搭上人梯军中才有动静,都在钦佩二位杀完敌晚上还能打一架。」
「没走漏什么消息吧?」
「没有,我跟大家说是你们闲的无聊想比试比试。」
萧晏的脚步顿住一瞬,转而又气叹,「刚才还不如不救他,少一个麻烦是一个。」
方正山沉默一会,像是心中有答案似的问了一句话:「太子殿下,他不反您也狠不下心杀他,对吗?」
萧晏静望他片刻,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早些休息,明日逼退南靖大军,专心回京处理内乱——对了,把赵军师用过得面具找出来。」
北韩皇宫。
一轮新月冉冉升起,雾蓝天穹中繁星点点,浮光沉沉,配以紫宸殿后院中的百花齐放,湖光粼粼,勾勒出独属于夏季的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