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营帐就听远处士兵来报。
「南靖大军正在向我方移动!南靖大军正在向我方移动!」
叶芷绾立马收回步伐背起弓箭驾马向大营最外疾去,此时方正山连同几名副将也即刻整兵肃马以应来敌。
向南望去看不到半点人影,但十几万南靖大军的踏地之声足以波及到八十里地之外的玄策军大营。
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掀起漫天黄烟,将艳丽的天空渲染成霾色。
激昂嘹亮的号角声彼时在玄策军营传起。
听号角第一遍吹罢,各营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马。
第二遍号角吹响时,四野里蹄声杂沓,人头攒动,狼群拴上铁链被放出。
随着第三遍号角落下,山前二十里地之外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十万玄策军整整齐齐的排在阵前。
甲光向日,众人平视前方目光坚定,各个就像绷在弦上的利箭,只等敌人露头的那一刻将其碾碎。
然而远处轰隆的踏地之声却忽地戛然而止,掀起的层层浓烟停在他们四十里地之外。
整个山谷平原间霎时静了下来,旷野无声,只有黄土尘雾高盘在远处的天空之上,伴随着杂乱的冷风吹向各处。
开战前突如其来的宁静给人带来一种压抑的紧张感,叶芷绾翻身下马耳贴在地上细细聆听远处的动静。
得到的结果是羽林军确实停止了进攻。
她凝望着前方怒道:「我们被耍了。」
方正山刚想追问就听前方探子来报:「报告将军!南靖大军在四十里开外扎营了!」
「什么?」
方正山怒而翻山下马,「他们搞出这个阵仗来就是为了向前挪动二十里地?」
他不禁粗口大骂一声将手中大刀狠狠扎进土里,「无耻小儿!」
有一副将闻言气得压不住怒火直举手中长刀向前,「他们来虚的,那咱们就来真的!」
「不可!」
叶芷绾出声止住他,「他们定当知道咱们出击的动静,而现在还敢安然自若的原地扎营,必定会有埋伏!」..
「那现在怎么办?」副将怒骂道:「回营吗?一大早的整装就这么白瞎了?他们要是一直这样虚张声势,咱们就一直任其戏耍?」
叶芷绾沉默半晌,低头思考着对策。
现在军鼓已敲,号角已吹,十万玄策军蓄势待发。
开头阵无论如何都要打个响亮。
南靖却就此打住,第一战的气焰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浇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在军中是为大忌,倘若南靖再行这么几次,玄策军将士们的军心只会愈发溃散。
不能撤退又不可贸然进攻......
她抬起头颅,「我们把他们引过来。」
方正山并未真的指望她上战场,见其跟来也不便出言阻止,当下闻此言抓住些希望,「怎么引?」
叶芷绾撕掉军装上的一块绒布低身捧了把灰土放置其中,采用了预备两日后再做的举动。
「此地水源只有那一条支流,南靖军队刚刚扎营用水饮水必将取那其中之水,我们现在派出几人佯装成向里投毒的样子,他们沿路探子必将会注意到这一动作回去禀报。」
「这样一来南靖就会有两种反应,要么被激怒率兵打来,要么为了生存继续向前扎营。毕竟上流的水才是最安全的。」
「反正无论是哪种可能,他们都必须被迫前行。」
宇文钟圻眯眼向十里地外的支流看了一眼,「用真毒不就好了,何必用假的。」
叶芷绾一笑颔首道:「不瞒宇文将军,在下在来到云州之时就已命人安排了此事,只是毒药一时没有购买到足够的量,且南靖军队距离我们较远,我怕水会稀释毒药,才没有采用下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