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前,阿信他们已经跑了四个游猎的小部落,虽收拢了46个野人,但只有一个十三人的部落头目,是直接愿意举族投奔的。
这让阿信觉得奇怪的同时,又想起了颜政治服那些西耐部俘虏时的做法,当初就是靠着给予几个俘虏权力,很快就让他们内部产生分裂。
阿信当时被震惊了,不明白这些俘虏为何会如颜政预测的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暴虐和疯狂,原本还齐心的族人们,到最后居然开始了互相残杀。
现在他有些明白了,这是因为权力可以带来好处!权力可以获得力量,这种力量远胜于个人的勇武。
所以这些几十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小部落头目,才会舍不得让部落加入莫那部。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都属于原先的被驱逐者。也往往都是个人武力强悍的野心之辈,才有可能拉拢起其余被驱逐者。
这些人享受着其他人的供给,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好处,宁可不加入莫那部,也要继续握住这小小的权力。
即便是他们的族人因此过的很穷苦,他们也不会感到任何愧疚,反正苦的不是他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后,阿信觉得颜政立规矩,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因为颜政所做的一切,都是本着让更多的人过的更好的想法,尤其是莫那部的族人,已经许久不知道挨饿是何滋味。
魃万正在烤着肉,一边烤一边撒着精盐,他专注而投入,旁边还放着一个小陶罐,里头正在煮着竹叶茶。
“阿信,你觉得国这个说法,是不是就是首长给出的办法?”安山淡笑着坐在了他旁边,递过来一把炒豆子。
阿信接过后吃了一把,一边嚼一边说:“国这个说法我觉得很好,不过我不知道更多的内容。
但是用界碑明确疆域,确实是个好主意,只要所有部落都认可后,我们可以通过扩大疆域,将疆域上的部落纳入我们的国中,我想大概也有这个考虑吧!”
安山停下了咀嚼,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国应该是比社更好的说法,我想过了,社不过是一个更大的部落,而国却不一定就是一个部落。
我们消灭西耐部后,拥有铁器后,明明这么强大,可首长却没有去攻打其他部落,反而是种地和建城,我觉得这都是为了国做准备。”
阿信也觉得有道理,他望着安山道:“可能等他把事情做完后,我们就能想明白了!”
“是啊!”安山也感慨道:“以前我不觉得动脑子有多重要,现在每天,我都要去思考一些事情。就像是理解作战,理解训练的队列。我觉得想的越清楚,做起来就越容易!”
阿信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这张干净的脸说:“我不像你们,我以前就称不上勇武,我连猎头都做不到。
所以我一直都会动脑子,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神子把我从烧陶的族人中提拔出来,当上了这个使者。又时不时告诉我一些要注意的事,我有时候想不明白,他也会耐心跟我讲解!”
安山也笑了笑道:“脸上的刺青,我已经不觉得它能证明一个人的勇敢,我看到过炼铁的族人,为了一块铁不顾滚烫的火焰。
这个人放在以前,肯定不能被祖灵认可,不能被称之为赛德克巴莱,因为他脸上没有刺青!可我们用的兵器,却有他的功劳!”
“我也觉得,猎头或许不应该成为一个人是否勇敢的凭证,一个人不断为部落做贡献,就应该受到尊重!”阿信认可到不能再认可。
安山望向了天空中的明月,头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全新的快感,这是一种思想得到认可的快感。
如果他们有知己这个概念的话,一定会引为知己。
且他们在交流中,也已经自我肯定了不少的共同意识。
假如某一天,有人要撼动他们脑子里的这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