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人人喊打的叛党,唯有极少数苟且偷生,天下哪有这么没道理的事?
谢松华一见文星耀的眼神,便知自己撬动不了他的心意。
他虽然知晓他们的大概想法,但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身为青梧学宫之主,天下三君之风华君,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量,早已不是那初出茅庐的少年人,纵然察觉太平风华中的诸多隐患,也不能大刀阔斧的去做事。
而且,那位早已崩逝多年,继续撕开这过去的阴影,只是为这早已动荡不安的时局添几分混乱罢了。
“天星教的人最喜用星辰映照人的命运,称那些联系星辰的星轨,就是人一生的纠葛。”
“你身上的很多,他身上的也不少,而他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文星耀点点头,有些骄傲的道:“我做的。”
谢松华轻敲木桌,道:“的确,可你与天星教纠葛甚深,强行参与星昭,引九重天雷尽落,你闹得太大了,他们再蠢也不会毫无知觉,再来几次,青梧学宫恐怕藏不住你。”
不是护不住,是藏不住。
文星耀很清楚藏不住的后果是什么。
青梧学宫与天星殿就隔了几条街,还不禁止城中民众进入参观,要确认一个人的存在再简单不过,更何况,人家或许都不用动手,确认了目标,那道星盘自然会找上来。
尘归尘,土归土,离家游子走回乡路,似是天经地义,但终究不是他想要的。
文星耀思索片刻,很认真的对谢松华道:“到了那时,我会跑。”
“跑哪去。”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咱们学宫对着的那条街叫什么名?”
“……不记得了。”
“你压根就没去看过。”
“要不您先出去一会,我推演一下?”
谢松华笑道:“从我们将你抱回来开始,你一步都没有踏出过青梧学宫,纵神念遨游天地,所学贯通古今,也是虚的。”
“这就是实践出真知?”
“不错。”
“那我明天开始外出游历?”
“如果你不怕直接被天星教当面碰上的话。”
“那算了。”
文星耀伸手取过一卷书,抬头道:“您就是想告诉我,我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老老实实充实自己。”
这话有些糙,但谢松华没有否认,道:“不错,你要胡闹,我不会管,这是我们欠你的,但你若真想归位星盘,当初就不会转世为人,现在,也不会那么努力的追寻与九天星盘彻底割裂的法门。”
文星耀默然点头,片刻后再度开口:“可它也伤了。”
是的,天星殿的镇殿之宝,天下十大神器排行第五的九天星盘,在不久之前遭到了重创,又在屠魔之战中大耗力量,如今就算他去天星殿前遛个弯,直接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对方也难以将他强行接引,只能冥冥中暗示天星教教众帮它行擒拿之事。
有些麻烦,但还能接受。
谢松华苦笑道:“你还是不想放弃。”
文星耀认真道:“他都能将自己逼成那样,我怎能放弃?”
江月白的命运,他同样推算过。
算不清,也看不分明,因为他只是九天星盘的分魂转世成人,而不是天道的化身。
但他也看到了,他几乎每一次都选择了最差的选择,却也是心中最认可的选择。
就像这一次,他只救了一人,却将自己陷入几乎万劫不复的境地。
或许因为正义,或许因为道理,或许只是顺从心意,江月白的心中,是有这片天下的。
他想要天下变的更好些,哪怕自己所做的完全微不足道。
文星耀认同这种态度,所以他们才是能托付生死的朋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