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千颜的景象,更是将画面的张力做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千颜魔将便会被摧枯拉朽的击败。
她知道,那位改变星昭的,应当就是在安宁镇阵图以御群魔的高人,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是位高深莫测的阵师,更是一位妙笔生花的画师,且能够在天星教眼皮子底下窥探天机,一时之间,只觉天下传说中除教宗外最接近星空的那几位算星使,都不及此人神秘。
她甚至怀疑,对方知道真正抹杀千颜魔将的人是她。
不过她并不打算追问什么。
江月白身后的秘密,随着天地间那一声“武圣传人”揭示了一部分,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再揭一部分的冲动。
北冥昭神情亦恢复如常,望着江月白道:“你果然不同寻常。”
江月白坦然接受这一评语,道:“我们何时进入雪域?”
“随你。”
北冥昭平淡的两个字,已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是的,他依旧看江月白不怎么顺眼,哪怕今日星昭之后,青年的身份与处境都与先前大不相同。
没有人愿意去交恶一位货真价实的圣人门徒,当年武阳君的奋斗史已无数次的证明了这一行为的不智,但,那是背景不足的人,不是他们。
圣人不会干涉世事,北冥王族敬圣人,敬不敬圣人门徒,终究看其是个怎样的人。
至少现在,江月白还不值得他另眼相看,真正将进入雪域的主动权交给他,便算是这位北寒尊使对圣人的尊重。
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严肃守序,好恶分明,无论眼前人是何等身份,都只从本心出言。
正因如此,江月白虽与他不对付,心中亦不觉得这位北寒尊使真的难以接近。
于是对于北冥昭稍稍松口的话语,江月白对北冥夕微微点头,作出了这一道旅途之中,真正完全凭本心做出的决定。
“那就明日吧。”
……
正月初一,天下共贺新年,便是妖族为主的南圣域,也是一派张灯结彩的喜庆景象,更不要提昨日昭告天下的大喜事,放眼整座天下,也只有北冥雪域,依旧与平日一般无二。
人间的悲欢并不相通,至少这片外人无法轻易进入的雪域,是隔绝于俗世之外,只属于北冥王族的领地。
江月白根基未复,虽不至于失了暖玉便冻死在这冰雪世界中,此刻感受着怀中暖玉的温度,也觉得周遭颇为冰寒刺骨,同时觉得好生无趣。
他一生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北冥雪域则无处不是白雪,初入雪域,自是觉得无比新奇,只是见得多了,实在没办法将这片雪域当作令人安身立命的乐土。
洁净的纯白覆盖一切,只有偶尔出现在视线中的聚落稍有生气,只是当他们乘风雪路过之时,他所见到的聚落中的人,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那些聚落中,有人练功修行,有人开垦田地,有人维护阵法,有人对坐闲谈,有人运送物资……看似十分正常,且一个个修为精湛,随便拉出一个都是灵台境以上的修行者,甚至不乏已入仙阶的仙人,但他们的眼中却全无神采,仿佛生活并非为了自己而过,眼下的行为,也不过是为了活着,甚至不是更好的活着。
这些分布雪域的聚落中人,毫无疑问都是北冥王族的眷族,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往往几个人就是一个聚落,纵然穿金戴银,修为高深,也都显得那般的孤寂萧瑟,这令他想起了王策对那短暂北冥雪域生活的评语,简而言之,就是八个字。
仰人鼻息。
无聊至极。
感受到江月白的神情变化,北冥夕轻声解释道:“在不曾进入雪域之前,他们在雪域之外往往颇负盛名,堪称人杰,并都自愿成为眷族,为我王族宣誓效忠,只是他们往往不会意识到,放弃身处江湖的自由之后,在这亘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