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0月7号,中国队在沈阳五里河体育场1:0战胜阿曼队,提前两轮锁定世界杯出线名额,这是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
在中国队取得胜利之后,五里河体育场回荡着震耳欲聋的《歌唱祖国》,各大城市的主干道张灯结彩,随处可见飘舞的五星红旗。电视机里的记者抑制不住激动,哽咽着送来各种报道。
那确实是球迷们终身难忘的一个夜晚。
谢冲很快便加入到了欢呼的队伍当中去。但是冷静下来,他觉得有点恍惚。国足出线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种,被他捧在手心里,无比小心地呵护着,生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把这个火种给吹灭。谢冲并不敢期待这个火种会点燃一束绚烂的烟花,只要它还在手心里就好。可是,火种却很争气地成长壮大,它点燃了无数人的希望。
从得知结果的那一刻起,谢冲就决定了,他也要像国足将士那样,充满血性和斗志,把握好这一年。主教练米卢说,态度决定一切。谢冲在每本书上面都写上了“拼搏”,这就是他的态度。
朱方台对足球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国足水平不行,他是有耳闻的。国足出线了,同学都像发疯一样欢呼,而他呆呆傻傻地站在欢呼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应该一起高兴吗?应该像谢冲那样重新燃起希望吗?
朱方台感觉很别扭,他又去操场跑圈了。跑到心脏快要爆炸,他才停了下来。汗水淌过脸颊,受过伤的眼角痒得要命。医生告诉他,千万不要揉眼睛。可朱方台却像报复一般,使劲揉了起来。世界一片模糊,他感受到了报复自己的快感。
他的左眼看不清楚,爸妈花高价钱给他配了隐形眼镜,可是戴着并不舒服,他经常不戴。这样,只要成绩下滑,他就能理所当然地归结到眼睛上了。
在中国队出线的那个晚上,朱方亭到操场上来找堂哥。一波一波的欢呼声翻涌而来,朱方亭烦躁地捂住了耳朵:“一个球踢来踢去的有什么意思?真是吵死了。”
朱方台套上棉衣,没有搭腔。堂妹完全理解不了竞技体育的魅力,自然理解不了球迷的兴奋,也无法理解他对田径场的执着。对这一切,朱方台无法跟她解释。
“我哥被保送研究生的事黄了。”朱方亭郁闷地说道:“都怪谢冲乱告状,把咱哥的前程都给毁了。”
“不去也好。”朱方台整理衣服,说道:“大伯不是说了嘛,他花了高价钱,才让医院推荐咱哥去学习的。他不去了,这个机会可以正好给更合适的人。”
“哥,你疯了?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是咱家的好事,现在泡汤了,你一点儿都不生气?还说什么正好?”
“这个机会本来就不是咱家的,亭亭。”朱方台说道:“咱哥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他吸取教训吧!”
“哥……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我就是有点儿累了。”
朱方台看不清路,深一脚浅一脚,差点儿撞到足球场的门框上。朱方亭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哥,你不是说,你跟谢冲一个班,就是要搅得他不得安宁,让他无法上大学吗?”
朱方台停住了脚步,他回想起了那些“自作多情”的小事,但凡他还有一丝良心,他就不能再对谢冲下手了。
“亭亭,你不是很喜欢谢冲吗?现在不喜欢他了,就想毁了他?你啊,还是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吧!就把谢冲当成一个过客,以后,你上了更好的大学,会遇到更好的男生的。”
“朱方台!”朱方亭忍无可忍地跺脚:“你别忘了你姓什么!你的胳膊肘不能往外拐!”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是让我开心!只有谢冲倒霉了,我才能开心!”
朱方台好言安慰道:“亭亭,你要是心情不好,就像我一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