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丰段又稍稍缓和了一下眼神,并是继续躬身道:
“君上,此等流言根本不足挂齿,望君上也不必放在心上!”
郑伯宁听罢,又甚是不自然的笑了笑。
“好吧。对了,卿可知晓现在李然的动向?这驷氏宗主突然过世,其子驷颛自也是不能再领军了吧?”
“李然目前正陈兵于城下,在那邀买人心。不过君上不必担忧,臣已有了安排,定不会误事。更何况,那些追随李然的毕竟皆为叛党,人数亦不多,故而也绝不敢贸然叩城……”
“嗯,这些乱臣贼子如此大逆不道,而如今城内亦不太平,可千万不能让他有什么可趁之机!”
郑伯宁并不知道李然此行的目的,他也已经完完全全被丰段等人的言辞所蒙蔽。
毕竟,这自古以来,凡以“清君侧”为由的口号,无一不是叫的震天响的。但到头来,又有几人是诚心尊君的呢?
到头来,一个个的,还不都是篡逆之辈?
“君上放心,李然固然名声在外,但是毕竟人少,掀不起多大风浪!而如今郑邑内虽也事情烦多,但想来也终有风平浪静之时!”
君臣如是把话说完,丰段也不敢逗留太久,便立刻是从宫里出来。
周围的前簇后拥也让他稍稍心定。便在车舆内寻思着接下来该如何作。
李然在城外按兵不动,而城内又来了“伯有鬼魂”作祟。丰段思索许久,当他回到府邸,却见那竖牛正跪拜在大厅之内。
丰段看到他也是不由的冷哼一声。
“竖牛,为何到现在未抓不住那个装神弄鬼之人?”
“伯石大人,那……那人实在太过于灵活,竖牛也万没想到他能凭空飞起十几米之高……又……又是直接遁入黑暗之中……竖牛今晚一定再加派人手,必将此人缉拿归桉!”
“哼!说话便是说话,说得这般支支吾吾的作甚?”
丰段很显然有些不耐烦起来。
竖牛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伯石大人,此人确实是太过于诡异,真的形如鬼魅一般。也许这鬼魂之说……真的并非是子虚乌有啊……”
“什么?!哼!一派胡言!”
“是是是,竖牛妄言,还请伯石大人莫要动怒。”
丰段来回踱步,陡然停下。
“这个‘鬼魂’自是要继续抓的,你若是嫌你那人手不够,那除了老夫的府兵之外,老夫现在就授意你可以节制郑邑各处驻军,一起行动!”
“另外……老夫这几日在左思右想,你觉得……这种事究竟是对何人有利?”
竖牛不假思索的说道:
“当然是子产大夫了!”
丰段此前借机斗倒子产,并将其禁足,却一直不曾杀他。只因子产在民众当中的声望极高,若是就这么将他杀害了,一个不慎,恐会直接引起民变。
更何况,丰段始终觉得,这子产也应该很难再有机会翻身。所以,丰段也就一直没有再把子产当成一回事,只放任他在那自生自灭。
但如今,伯有鬼魂事件的离奇发生,却毫无疑问是让子产又有了“可趁之机”。
再加上丰段素来疑心就重,所以他又如何不会再“挂念”起子产来?
“竖牛啊!此人看来是留不得了。你到时候就找个机会,直接将他杀了吧!”
“喏!”
对于这件事,丰段不必说的太多,竖牛便心领神会。如今郑邑乱成这个样子,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子产都是绝对留不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