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出了事,如果确实不是羊舌肸和李然所为,那么又会是谁呢?
“呵呵,若照你这么说,那本使也是否可以怀疑,此事便是你故意走漏了消息,而后再找人假装嫁祸于你,从而反过来可以洗脱你的嫌疑呢?”
“你这么聪明,既然能想到是我齐人自己泄的密,那自然也能想到如何让自己得以脱身的办法来,不是么?”
田穰苴的话音落下,只见他脸上忽的扬起一丝不屑笑意。
能够被晏婴如此看重的人,其能力自然不是一句两句话便能概括的。
倘若他当真被李然用一两句所谓的“猜测”便这样打发了,那晏婴的“识人之明”便也就无甚稀奇的了。而这田穰苴也自然算不得是公正不阿的了。
李然刚才所言的确有道理,可再有道理,说到底田穰苴也是齐人。
他既身为齐人,自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对于自家的怀疑。
而且他也很清楚,李然并没有完全对他说实话。
“敢问大夫,大夫何以认定,李然这是要自编自导的来演这一出呢?”
李然见状微微皱眉道。
“呵呵,正因为外面的那两个。”
田穰苴不由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大堂的位置。脸上的不屑之色顿时更甚。
他的怀疑,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毕竟齐国的粮食若无法运抵卫国,那么郑国便可顺理成章的抢得头功,也将成了唯一一个成功援助卫国的大恩人。
日后郑卫同仇敌忾,又同为姬姓之邦,那么郑国的东边自然就能安定许多。
而祭氏一族也自然能够享受到两国睦邻友好的红利,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呵呵,那大夫可就要失望了。”
“哦?此话怎讲?”
田穰苴又是不置可否的问道。
李然若无其事朝屋外子产,祭先看了一眼,旋即缓缓回答道:
“李某若是真的为外面二位着想,那从一开始便不会告知叔向大夫该如何游说贵国的国君。若齐国不曾运粮赈济卫国,不但于卫国无有恩义,反而还会开罪于晋国,于郑而言,岂不是好处更多?
“而祭氏自也能趁此机会大肆贩卖粮食至卫国,届时不仅可以大赚一笔,而且卫国也只会是对郑国祭氏感激涕零。祭氏从而可得名又得利,且更无任何的后顾之忧。”
“大夫以为,李某又何必要舍近求远?还要冒此等天下之大不韪呢?”
是啊,比起大张旗鼓的去劫夺齐国粮车,当初李然如果要帮着郑国和祭氏谋利,那直接选择规劝羊舌肸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岂不更好?
听到此处,田穰苴的脸色再度变得严肃起来。
“子明可以据实以告了么?”
他怀疑了这么多,其实无非就是想看看李然到底是在掩饰什么。
但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未能彻底的参透李然。
尽管李然就站在他的面前,然而他却依旧看透,就好似李然身上是被罩着一层帷幕,给人一种十分神秘的感觉。
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很显然,田穰苴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李然的这种掩饰。只是碍于此行的目的,他不得不弄清楚李然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然可以给大夫一个名字,待得大夫回到了齐国,可于私底下以此人为线索进行明查暗访。届时必是能够查出一些端倪的。不过,无论结果如何,也还恳请大夫能够日后告知于我们。”
话到此处,李然的眼不由神变得愈发的锐利起来。
田穰苴见状一怔,正要再询问详细,却不料李然反而是直接一拱手,竟然自顾自的就退了出去,并没有要将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