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季氏出手,并非针对于你乐安孙氏,而是冲着我李然来的。此仇不报,我李然如何能够心安理得?”
“但眼下绝非报仇之时,男儿七尺,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屈能伸,方成大器!”
孙武还是稍显年轻,他虽在军事上天赋异禀,但这并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面也能如指挥战争一般沉着冷静。
听罢李然所言,孙武纵使心有不甘,但也决知如今仅凭他一人之力确是难替自己二叔报仇的,当即也只得是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旁。
叔孙豹见状,知道孙武已经暂时无恙了,又当即转头看着李然言道:
“明日便要离去,是否仓促了些?依老夫之见,莫不如于曲阜城内宣扬一番,届时愿意追随你李然前去郑国游历之人必然绝不在少数,有这些人在你身边,想那季氏也不敢太过放肆。”
要说李然而今的名声,那在曲阜城中可谓已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便是下柳河集会上的那一席话,也足以为其圈粉无数。
他若是告知大众他即将离开曲阜前往郑国,不知会有多少学子愿意追随其麾下,有了这些学子的追随,季氏即便要对李然下手,那也必然得要思虑再三。
“不必了,牵连无辜之人,非然之所愿,此事便如此定下吧。”
“眼下,然还要再进宫一趟,此事还要劳烦大夫。”
离开前,他自是要去向鲁侯辞行的。
叔孙豹了然,当即安排了下去。
……
夜,如水。
楚宫内外一片寂静,深秋之下的夜空显得十分凄凉,仅剩点点星光闪烁,月亮更是不知隐居何处,一点银光未显。
鲁侯突闻李然深夜前来,心神不由微微一怔,急忙光着脚丫子便跑了出去。
“先生…”
“君侯,然明日便要离开都城,特来辞行。”
李然拜礼后,直言自己前来之目的。
“先生?…终究还是要走了么?”
鲁侯听得这话,一时有些恍惚,不舍之情在脸上不断徘徊。
从一个装疯卖傻的公子,到一个掌握君权的君主,他的这一切,可谓都是李然给的。
若是没有李然,而今的他不知在何处忍受心中苦痛继续伪装疯癫。
若不是李然,这楚宫内外,又岂是他能随便出入,发号施令,商议国政的场所?
若不是李然,他的人生便如同今夜之星空一般,暗淡无光。
与其说李然是他的客卿,莫不如说李然是他的授业恩师。
可如今恩师即将远行,将来能否再见也是未知,别离之际,总是多了几分烦忧。
“然受君侯恩遇,不敢忘德,长思急行,想来今番总算是没有辜负厚望。”
“而今君侯已然执掌朝政,鲁之中兴,指日可待!”
说罢,李然拜礼一番,恭敬肃穆。
鲁侯也并未着急扶他,而是当他拜礼之后这才道:
“先生要去何处?”
“前往郑国。”
“郑国?”
看上去,鲁侯似对这个回答有些不解。
不过他转瞬便又明白了过来:
“对了,祭乐身在郑国,她既有意于先生,确实是个好去处。且祭氏财大势大,先生若是前往,以先生之才,必可得祭氏重用,为政为商,皆有先生一片天。那寡人便在此先行预祝先生了。”
鲁侯这话原本应该会令李然面红发涨,但就从语气而言,却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竟是令他没了半分热感。
对此,李然心中可谓了然。
眼下郑国在子产的执政下,也在经历改革。倘若郑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