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藤祥。
在藤祥还没有到周梦臣家之前,周梦臣正与张居正谈话。
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是周梦臣从便宜坊提溜过来的两只鸭子。
周梦臣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给张居正听,随即感叹道:“今日这个坎总算是过去了,我可不想再有了。”
张居正说道:“你放心,今日之后,陛下定然会再次召见你。今后应该没有人再来找你麻烦,这你周武昌也在北京站稳脚跟。”
“只是我担心,你会自找麻烦。”
周梦臣轻轻一叹,心中暗道:“张居正也算是我的知己了。”
人生的烦恼大半都是自找的。
但是一个人但凡有一点点的理想化,就会这些烦恼捞在身上。
夏言如此,熊浃如此,周梦臣也是如此,将来的张居正也会是如此。
周梦臣不想说这个沉重的话题,说道:“对了,你知道气学吗?”
张居正说道:“气学?可是关中张载之学?”
周梦臣沉吟片刻,说道:“应该不是,开封府王公王廷相,你可知道?”
张居正说道:“你说的是王肃敏,听说他去年去世了。我听说他提倡的就是气学。你说的就是他的气学吧。”
周梦臣说道:“正是。我与御史张潮说的就是王公气学。”
张居正说道:“我倒是有些耳闻,罗钦顺、王尚絅、杨慎一起继承于
张载,号称气学四子,只是具体的情况,我却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读过四位的著作。”
周梦臣也明白这也是实话。
这个时代没有知网,没有期刊。
最前沿的学识,都是私人相传的,即便是王阳明开始讲学,但是知识传播的效率依旧很低。
张居正也算是见识广博了,但是依然看不到王廷相的私人手稿。
周梦臣说道:“我倒是听了一些气学观点。”
“噢,”张居正也大感兴趣,说道:“说来听听。”
周梦臣说道:“一时间说不清楚。不过下一次我回请张大人的时候,你一并过去,好好听听。这气学有很多东西,似乎不错。”
周梦臣并不懂儒学。
但是今日张潮之所以请他吃饭,就是觉得周梦臣的东西,看上去与理学相合,但是实际上根底相差太大,今日不过是没有人太过较真而已。
毕竟真正大儒未必在朝廷之上。
而张潮讲的东西,似乎更能与科学结合在一起。
而张潮也感觉到周梦臣所讲一系列方法论的优点,也想为气学门庭之中拉入新鲜血液。
毕竟,气学从理学之中另立门户的时间,甚至要比心学要长,但是心学是何等光景,而气学又是如何局面,几乎是一目了然的。即便是后世也知道阳明心学,但是有多少人知道,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杨慎,还创立了气学。
当然了,气学之所以如此衰微,也有杨慎的功劳,嘉靖恨透了杨慎,更是痛恨关于杨慎的一切。
张居正叹息一声,说道:“当今气学大家一一凋零,似乎只剩下无为吴廷翰吴先生,你真要感兴趣,有机会去拜访一二。”
周梦臣暗暗将这个名字给记下来,说道:“我明白。”
不过,周梦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有时候有机会。
毕竟这个时代,给人太多的距离感了。无为州应该是在庐州左近,与武昌相距不是太远,在后世不过抽一个周末,就能办了的事情,而今却未必了,少说要一两月的时间。
周梦臣将这一件事记下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藤祥来了。藤祥拿捏一番后,将嘉靖的意思暗中透漏给周梦臣。
周梦臣连连感谢,自然又是送上几顶银子,等将藤祥送走之后,暗暗心疼银子,他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