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刘益守这边要做什么,张亮肯定知道了,毕竟这么多兵马屯扎阙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为攻打彭城做准备。
只是张亮收缩兵力困守孤城,有些令人不能理解。具体来说,可以参考张文远合肥破孙十万那一战。当时要是守城,曹军上下全都必死无疑。
都说孤城不守,张亮把军队都收缩到彭城,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负隅顽抗一辈子不成?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用小城迟滞对手进攻,然后野战再反戈一击么?
正在这时,斛律羡忍不住插嘴问道:“张亮虽然通晓兵法有带兵之能,但本身参军出身,很少亲自上阵杀敌。就这样子的,怎么可能会死守城池呢?他靠什么压住城里想投降的人?士卒哗变怎么办?”
这话让刘益守和独孤信二人一愣。
斛律羡部落出身,见惯了拳头大的说话,你计谋再狠,拳头软打不过人家,别人可以直接把你物理消灭。
刘益守他们之前都以为张亮是跟彭乐差不多那种武将人物,没想到斛律羡说这厮居然是文人出身。当然,这年头文武不分家,出则为将入则为相者比比皆是。
所以张亮应该属于军队文职那种,很少独自带兵,至少手下得配一个强力打手。
这个情报很重要,可以理解为张亮身边应该还有一条大鱼,说不定正是这条大鱼的能耐,张亮才能攻克彭城,现在也不担心困守城池。
估计这条大鱼对自己的武艺本身也比较自信。
显然,从各种已知的消息看,张亮都没有如此能耐。这个人的本事应该在运筹帷幄上面,跟陈元康的角色类似,但是没有陈元康那么全能。
那么问题来了,这条大鱼是谁?会不会对此次劝降,产生难以预料不利影响?
“现在情况有变。”
刘益守沉吟片刻,对斛律羡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独自入彭城吧。”
“主公不可!”
独孤信和斛律羡都急了,那种推下属入火坑的上司固然可恨,但刘益守这种动不动就孤身犯险的主公,也会让下属很为难。
“主公,来都来了,属下在尔朱荣军中也认识些人,我跟着去总好点吧?”
斛律羡咬了咬牙说道。
之前那几次不算,这一次,可是他真正表现的时候了,这时候绝对不能缩,缩回去了,以后估计很难得到重用了!
“言之有理,确实你跟着要去好一点。”刘益守微微点头说道。
斛律羡如蒙大赦,却又心中忐忑。刘益守好像不担心张亮杀他,但是那条大鱼要是态度恶劣,估计这次也没好果子吃。
最后结果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主公,恕在下直言,这次随便派个使者去劝降就可以了,何必您亲自去呢?”
独孤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但是他,其实刘益守麾下很多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要他亲身犯险。
“张亮乃死忠甚至愚忠之辈,若是普通人去劝降,势必会被张亮杀之以震慑麾下将校,以求上下一心。
而我去了,难道他会杀我么?”
刘益守反问道。
独孤信无言以对,既然这鸟人如此不识时务,直接灭了就得了吧。
似乎看出独孤信的想法,刘益守这才叹息道:“无论如何,忠于旧主之人,都要给他机会让他能够重新上船。我们自己人这边,不也总是在说要忠于职守么?凡事要一碗水端平,对于那些愚忠之辈,也要给予充分的尊重。
我们先礼后兵,把意思带到了,他不听是他的事情,到时候再灭掉他,应该就没人非议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都说这份上了,还能再说什么呢。独孤信和斛律羡皆拜服道:“主公仁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