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
五日之后。
齐国。
怀京。
御书房中,宁无垢正倚着书案看奏折,上面写的就是魏国的国债券政策。
魏国朝廷效率极高,仅仅两天的时间,就放出去了五百万金的国债券,国债券能在官坊购买粮铁盐的告示就贴满了每一座城池。
这对魏国来说是一场豪赌。
对于齐国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好兆头。
魏国这是想要打生死战!
生死战的对象还是自己!
愁啊!
宁婉梨静静地坐在侧位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良久良久,宁无垢合上了奏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难啊!”
他缓缓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向自己的女儿。
宁婉梨神情一紧,连忙上前搀扶。
最终,父女俩并肩坐在一起。
宁无垢给宁婉梨倒了一杯清茶,摇头苦笑道:“真是多事之秋,即便我当年刚登基的时候情况都没有这么糟,你一个女娃……唉!”
细数宁婉梨近些日子做的这一切,宁无垢深深地为自己女儿感到骄傲。
利用信息差,几乎把纳贡派在朝堂上的顽固势力全部清空,剩下的那些只能苟着发育。
强收了那么多纳贡派的家产,卖货渠道被砍了一大半,面对手下的骚乱,却还是将局势稳定了下来。
这两件事,无论是齐国的哪一任皇帝,都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做到。
而宁婉梨,在还是一个公主的情况下做到了。
宁无垢甚至觉得,如果把宁婉梨放到自己的那个年代,取得的成就一定会比自己高。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事情马上要变好的情况下,遇到了兽血药这个东西。
齐国是一个讲钱的国家。
上次的确把纳贡派砍了一半,但也仅限于此了,剩下的那一半只要不露出把柄,朝廷没有任何理由没收他们的家产。
齐国的底层逻辑就依然是谁发钱百姓就跟谁混。
把药价炒高,宁婉梨有这个财力。
一旦有这个资金缺口,齐国国内的市场就会大幅度失守,好不容易迎来的大好局面,很有可能就这么葬送了。
宁婉梨很焦虑。
宁无垢知道宁婉梨很焦虑,却又无可奈何。
别说宁婉梨焦虑,宁无垢自己都焦虑,但他必须要把身体养好,是因为宁婉梨登基的时机还不成熟,他这一把老骨头还要坐在龙椅上给女儿压场子。
所以,所有的压力都在宁婉梨这边。
“婉梨,伱怎么看?”
宁婉梨揉了揉眉心,勉强一笑:“爹您莫慌,事情可能没有您想得那么糟!”
宁无垢挑了挑眉:“哦?你详细说说。”
宁婉梨深吸了一口气道:“魏国不比荒国,百姓没有那么信任朝廷,也没有新工可做,他们的百姓是没有底气的。我不怀疑曹勐有能力让百姓相信国债券有购买力。
但百姓容易糊弄,稍微有些脑子的人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偏偏这部分人占据不少的财富,女儿可以笃定,这五百万金的债券,他们内部肯定消化不完。
若我是曹勐,上哪里寻找消化剩余债券的冤大头?
荒国肯定不可能,赵昊现在穷得裤衩都快没了,也不可能资敌。
楚国不可能,虽然已经分家,但他们还是抱着扶持纳贡派复兴,继续让齐国当成钱袋子的想法。
晋国有可能,但现在沈家老大乃是王爷与南家女子之子的传言正在发酵,大家族都在新一代雄主和现在皇帝之间徘徊,他们没有闲钱赌魏国能赢然后把钱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