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二百来斤,还又黑又壮,你们想想看,不是胃口忒重的人,谁吃得下那块大肥肉?”杨华明又说。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都明白了杨华明口中的‘胃口’,到底是指哪方面的胃口了。
“哎呀妈呀,这哪里是胃口重?这压根就是饥不择食好吧!”
刘氏当下拍着巴掌笑得合不拢嘴。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身为一个女人,她对自己的模样都没啥自信。
村里谁家大姑娘长得俊俏,她会说那是花架子,是病娇娘,一阵风就给吹倒了,不实用。
谁家小媳妇儿标致,她会说人家一看就不安分,做她男人累,头上多少要戴点绿。
她愿意交好的那几个妇人,也都是一个比一个丑的。
又丑又喜欢嚼舌根子,刘氏跟那样一群妇人们混在一起,那是如鱼得水。
“诶,话说回来,那刘大柱入赘到了那个女人家,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咱康小子是不是也要喊她一声岳母?”刘氏突然问。
老杨头吧嗒着旱烟,听到这话,赶忙放下旱烟杆子说:“照着辈分和规矩,是得喊一声岳母的,毕竟刘大柱是金钏的亲爹嘛。”
刘氏又问:“喊就喊,反正也不少块肉,不过,婚后我们四房可是不会跟刘大柱那边来往走动的,不要那门亲戚!”
老杨头对刘氏保持沉默。
刘氏又看向杨华忠:“三哥,到时候你们可别跟我们说啥大道理,我们四房是真不想跟刘大柱那边走动的!”
杨华忠苦笑:“四弟妹你这担心多余了,咱老杨家早就分家了,各房的事各房自行安排,我们其他人不会多插一句嘴的。”
刘氏嘿嘿笑:“三哥,话也不能那么说,这不叫插嘴,这叫大家帮着出主意嘛!”
“就拿这次康小子婚事的事来说,若没有三嫂拉的红线,没有晴儿和小安从中出力,也成不了啊!我心里不晓得多感激呢!”
杨华明却说:“我也不想跟刘大柱那种人做亲戚,更不想走动来往。”
“不过,有些事儿也不是咱能一口就咬定的,万一金钏自己想要有个娘家走动走动呢?咱总不能强行拦着不让人家闺女回娘家吧?那也说不过去啊!”
“哈,说不过去?”刘氏也开始怪笑了。
真不愧是两口子,这怪笑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啧啧,你自个想去跟你那个黑黑壮壮的新亲家母走动,你就直说嘛,又没人笑话你。何必要拿儿媳妇金钏做幌子呢,真是的!”
杨华明没想到自己那样一说,真的是从礼仪规矩还有儿媳妇的角度去考虑,结果落在刘氏的嘴里,变味变成这样了。
“诶,我说荷儿娘,你这是狗放屁!”他说。
“你这人心里可真龌龊,啥都敢想,我真服了你!”杨华明接着说,白净有一点细纹和褶皱的脸,涨得通红,还有自己都无语的羞耻。
想想自己也到了这个年纪了,早就不寻思那些有的没的,不然,村里那个开杂货铺子的黑凤好几次跟自己这里示好,自己也不会断然拒绝了。
结果,刘氏这个疯婆娘还在这里七扯八拉,埋汰人。
“你这婆娘要还这样乱说,康小子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省得到时候编排出个恶心人的罪名扣我脑袋上,我还想过点安生日子呢!”
杨华明说着,果真作势起身往外走。
“老四你上哪去?”杨华忠警惕的问。
“还能上哪去?我去望海县天香楼,我去叫刘大柱把闺女带走算了,这门亲事不能结,不然我日子不安分,天天被有些妇人恶意编排!”
‘有些妇人’……
他眼角的余光扫向了刘氏那个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