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都眼精得很哩。”
程英嘤骇了一大跳“吐出的东西是黑色的,身子不还毁了?”
“那药本就不是寻常药,天天喝,喝了那么些年,胃子染黑了咯!”童子笑起来。
程英嘤冷脸“如此糟践人的行径,你怎么还笑呢?小小年纪不学好!”
那童子耸耸肩,无所谓道“南夫人一介娼伶之女,能如此为家族出力,是她的荣幸哩,怎叫糟践呢!”
言罢,童子就去管药炉了,比讲了个笑话还没放在心上,周围听漏的奴仆也散去,抱怨着老生常谈。
这当,紧闭的小室房门有了动静,程英嘤立马冲上去,一把踢开,闯进去就见得趴在地上的秦南乡。
女子小脸惨白得可怕,汗水黏得发丝一缕缕的贴在鬓边,钗环散乱,裙衫狼藉,显然经过了痛苦的挣扎,她虚弱的双目转过来,看到程英嘤,慌忙挣扎着把唇角残留的污秽擦去。
而周围天兵天将般杵着的曹家长老们,像看一只小猫小狗的看女子,眸底有满意,也是那种好好完成了任务的满意。
屋子里有一股奇怪的恶腥味,釉砖地上有没来得及擦的东西,黑乎乎的,还掺杂着血,鲜红的,触目惊心(注1)。
昔日言笑温温的南国佳人,狼狈得完全没了个人样。
“很好,你都有乖乖喝药。新药拿回去罢,早日为钱家怀上子嗣,否则你知道下场。”
曹由阴沉沉的留了句,便在奴仆的搀扶下退去,隐隐听得“老夫今天让惜礼亲自去迎她,惜礼有照办么?万一她哪天诞下子嗣,便是钱家主母,若是怨怒我曹家今日作为,彼时还能顾念一分惜礼的兄妹情深……这么些年,惜礼在人前都做得很好,百姓赞誉有加,若她往后敢翻这一条,呵,首先便会被世人唾弃……”
曹家众人陆续离去,背影掐断在晦暗的光影里,回荡在室内的话却还是恁的冷,经久不散。
原来曹惜礼亲自出迎,是装出来的,或者说是故意设计出来的,一步棋。
而根本不避讳在秦南乡面前说出来,也是故意让她听清楚,这步棋已经披着民心的皮,算死了她。
“南夫人,您,您怎么样了?”程英嘤赶过去,扶秦南乡起来,声音都在发抖。
秦南乡没有抬头,迅速擦拭着弄脏的面容,似乎并不愿让程英嘤看见这副模样,只是低低道“无妨……每个月都这样,回去歇歇就好了……二姑娘别看奴……”
“那是什么鬼药啊!”程英嘤给秦南乡倒了一盅温水。
“受孕的药。”秦南乡啜着温水,呼吸才微微平缓,“可惜啊,喝再多,别说胃子,人都喝黑了,奴也没那么容易受孕的……”
程英嘤一惊“对,对不起。我是不是问到不该问的了?”
“奴以前是曹府的丫鬟,伺候曹惜姑曹姑娘的。姑娘以前也是个好人,只是被家主关了三年放出来后,人就不太对劲儿了。对奴又打又骂,各种手段,奴的身子便从那时起不太好了。”
秦南乡看似平静的回答,却手抚了抚小腹,指尖寒噤般战栗。
“那曹家可知?若是知道,也就不会逼您喝药了罢。”程英嘤忙道。
秦南乡摇摇头,苦涩的笑笑“所以他们才求了那些根本不是人喝的药。只要还有哪怕一丝丝希望,他们都不会放走奴的。”
“曹家那么多千金,健健康康的,随便送一个做钱家主的女人……”程英嘤实在不理解。
秦南乡的笑更加虚惘起来,摇头“追随那个男人的,诸如曹家,谁不是又敬又畏。和他走得近,是容易获利,也更容易跌入深渊,所谓伴君如伴虎,他不是君,却是最恶的虎。上一个例子就是曹惜姑,差点让两家关系生隙。你以为,曹家会再莽撞撞的送曹家女进去么?”
程英嘤不说话了。总觉得问什么都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