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风儿早一点,或者晚一点,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然而就是那么巧,路过刚刚好,风儿也刚刚好,然后他刚刚好,就遇着了她。
人们说一辈子是很长的事。
可他总觉得,他这一辈子,就在那一瞬,天定了。
这厢,在巷子拐角处,一辆青呢银簧的马车也停了好一阵了。
车帘子被微微掀开,方才那一幕,被帘后的人儿尽收眼底。
“殿下,按您吩咐,都打听过了。小侯爷就是这么认识花二姑娘的。跑得可勤哩。”一个布衣打扮的内侍凑近车帘,低语。
“嗯。”端坐车内的赵熙行眸色一闪,“西山那边最近不太平,山匪扰民,就让沈钰挂帅出征去罢。”
内侍一愣,下意识嘀咕了句“那个不务正业的世子?只怕到了战场,都要被吓得尿裤子!”
赵熙行淡淡道“让步将军领左军,麻将军领右军,准他俩逾帅发令。炮火粮草,都按最好最足的给他配。再派一队龙骧卫,专门保沈钰周全。”
“这?殿下是想让世子历练历练?”内侍挠了挠头。
赵熙行没回答,只是放下了帘子,两字“回宫。”
那内侍一怔。
“殿下不是原本去柳大人府,现儿只是顺道‘停一下’么?这就……回了?”
车内默然。
内侍只得压下疑惑,吩咐启程,车轱辘转动,向帝宫行去。
路上,那内侍左右思量,又觉得不对。
历练?
照这种兵力配置,左右将军还能无有帅令,而直接发兵,沈钰去了那儿,成天抱着西瓜啃,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的。
简直是让个傻子挂帅,这仗也能赢的。
哪里像是历练?
“感觉……像是故意支走人……”内侍在车旁自顾嘀咕。
忽的,车内传出一声清咳。
内侍吓得立马告罪,不敢多揣度了。
扑通。夕阳坠入山间,六月的晚风,送来纺织娘呓语。
吉祥铺的绸缎幌子在风中拂,除了后院花二和花三的打闹声,这一晚,婆婆和阿巍倒是睡得香。
然而第二天,一道东宫来的钧旨,又将吉祥铺送到了风口浪尖上。
旨意说,平昌侯府嫡姑娘沈银病了,还不轻,因着宫里有最好的药,所以皇太子把沈银接进了东宫,让她好好养病。
然后,恐沈银孤身茕茕,心绪郁结,于养病不利,故召其弟沈钰的故人进宫相伴,而这故人,就是花二。
钧旨还特意说,除了花二,其他人,只要花二想,都能一块带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