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习武,打熬身体,太子六岁蒙学,锦衣玉食,本王十岁开始随大军出征,血战沙场,太子十岁随王伴驾,温香软玉,晋南王,我问你,凭什么他可以享受富贵,而我却只能苟且偷生,凭什么?”
“凭他是太子。”
“是啊,就凭他是太子,哈哈,就凭他是太子。”齐王撕心裂肺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掉下。
富元才不知道齐王的眼泪是为什么掉下,也许是为自己,也许是为狂风,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有种名叫心酸的玩意涌上心头。
“同时爹生娘养,只是晚生了一个时辰,天上人间,完全不同,以前的我并不明白,但是当我醒悟的时候,是在十二岁,那年南疆大捷,本王为先锋官,率领三千人,斩获五千首级,得胜回朝,马踏飞燕,意气风发,本是喜庆的事,却不想被人在半路截杀,整整一万的太子亲卫,衣甲不改,番号不换,赤(裸)裸的截杀当朝有功皇子,本王清楚的记得,当时本王身边的兄弟为了让本王活着逃出去,一个个都死在了本王面前,直到如今本王还依稀的记得每张脸,二狗子、小黑、大白……”
八年前,南疆天泣谷,一场厮杀在山谷中进行,马匹与马匹的碰撞,钢刀与钢刀的厮杀,无数的血液在天空中飞溅,无数的哀嚎在大地上翻滚。
一张斗大的画着太字的令旗下,立着一群黑黝黝的铁甲骑兵,骑兵恍若一条黑色的洪流,带着席卷天下的气势不断冲击对面只有区区不到三千的齐字大旗。
杀戮、嘶吼,这一刻仿佛真的诉说着天泣谷的由来,那是连苍天看见都会流泪的杀戮世界。
“王爷,末将为王爷开路,王爷一定要活着回去。”
齐王亲军护卫统领小黑持着钢刀,忍着左臂断裂的剧痛,拉扯着座下黑马,冲入黑甲骑兵队伍里,用鲜血生生开出一条道路,但是转瞬间,五把白晃晃的钢刀便将黑子分成了五块。
“黑子!”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令年幼的齐王几欲发狂,手中的钢刀也下意识的慢了几分,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功夫,齐王身后一道黑影高高跃起,一道银光从天而降,直落齐王的脑门上。
“大柱子,小心!”
刀落脑门的危机时刻,先锋军小卒二狗子飞身挡在了刀前,剧烈的刀势将二狗子活活劈成了两半。
“二狗子……”
这一刻齐王还清晰的记得,刚入军营那会,自己因为跟不上训练进度,生生的累瘫在训练场没饭吃,还是二狗子偷偷将自己的口食留下一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溜到自己床边塞给自己,每当这个时候二狗子都很愉快的告诉自己,自己好像他的亲弟弟大柱子。
齐王手中的刀变得疯癫起来,十几年来苦练的招法招式通通扔到了一边,像一头疯狂的幼狮,在血网中不断冲突挣扎。
“王爷,末将再也教不了王爷了,今后的路,就靠王爷自己走了。”
先锋军校尉大白,是齐王进入军营的第一个师父,他不仅教会了齐王武功更是教会了齐王军营的规矩,吃行住立,训练虽然很苦,但是大白始终不离不弃的跟在齐王的身边,此时此地令齐王逃出生天的还是大白,没有大白便没有如今的齐王。
“哥几个帮把手。”
校尉大白,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总是喜欢露出一道洁白整齐的牙齿,牙齿好白好亮,引起许多人的羡慕,要明白在一群苦哈哈的粗人堆里,想要找出一个牙齿干净洁白的人,本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于是军营中便有了大白的名号。
大白的招呼,迎来了几个同是先锋军的军卒,几人齐齐围在齐王身边。
“你们想干什么?”
齐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声音打着颤,变得有些哆哆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