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一边狂吼,一边将他目光所见的东西砸碎,将涌上来的人踹翻,并往死里打。
正常人打架会留一些力气,疯子不会,疯子每一拳,每一脚都用尽浑身力气。
疯子不知疼,不知累,毁灭眼前的一切人同物,尤其他还是一个有功夫的疯子。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桌子倒了,药柜翻了,各色药材洒落一地,一片狼藉。
冲上来帮忙的人吐血倒地不起。
云薇一步步后退,疯子正向自己奔来,莫非不是马车惹事?
她才是事故意外体质吗?!
这比面对疯子还可怕!
疯子拳头已打到云薇眼前,云薇利落转身,快速出手在疯子身上的穴道按了一下,声音悠远平和:
“……已是鸣锣收兵,你已经很累很累了,肚子空空,正和同袍商量去饮酒……”
“啊,啊。”
疯子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神,继续向云薇攻去。
糟糕,时间太短了,疯子在狂暴之中,又没有适合平稳情绪的轻音乐,她很难影响意志坚定的人。
疯子的疯就很坚定。
她快速后退,盘算脱身的办法。
嘭,她感到后背被扶了一把,一股清檀的味道传来。
“占将军,冷静,请你冷静。”
香气好闻,来人的声音更好听,介乎青年同少年之间,透着阳光朝气的味儿。
“三少,帮我捆住我爹,帮帮我。”
少女满是绝望的眸子突然亮了,将手中的绳索扔向名为三少的少年。
三少一个箭步挡在云薇面前,抓住疯子攻过来的拳头,一拳一脚同疯子打了起来,三少身如灵猴,躲闪疯子势大力沉的招式,他手中的绳索慢慢缠绕上疯子。
等绳索缠上一大半时,三少太阳穴凸起使劲拉紧绳索,原本松散的绳索骤然收紧,疯子使劲挣扎依旧挣脱不开绳索。
“大夫,施针!”三少控制着绳索捆绑之下的疯子,“快施针,我……我很难完全控制住占将军。”
大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挨了疯子好几巴掌。他胆战心惊上前,颤抖的手掏出银针,扎向疯子的脑袋。
疯子缓缓合上眼,身体直挺挺向后倒去,三少几步上前,在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之前,三少抱住了疯子:
“占姑娘……”三少回头看向哭着跑过来的少女,缓缓安抚道:“占将军没事了。”
“爹。”
少女扑到近前,泪水滚滚而落,握着疯子的手:“临近杨公生祭,我爹刚有好转的病情又复发了,这次若不是三少出手,我都不知怎么制住我爹。
我爹一直忘不掉杨公,每每听见杨公的消息,他就发疯。
他有悔,有愧,偶尔清醒时,总会说他该死在一线天的,陪着杨公同少主人战死……呜呜呜……”
少女哽咽几乎失声,泪水不停。
三少将占将军交给杨姑娘同长随,说道:
“占将军是所有人中最不该心存愧疚的一个,每一个人,包括皇上都有错,除了占将军。
“当年我同……同穆阳从死人堆里挖出了尚有几分气息的占将军。
他为国征战,为杨公拼死,他不该死,也不该浑浑噩噩的活着。”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治好占将军?”
三少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斥问:
“杨公战死已有五年,皇上得杨公父子基业登基三年多了,占将军还是很少清醒,时不时的发疯。
皇上,皇上同占将军有同袍之情,以前一起在杨公帐下听命,皇上他……他能从山贼草寇归顺杨公,成为征战的大将,其中少不了占将军的引荐扶持。”
“三少,误会,误会,老夫敬佩占将军的人品,如何敢对医治占将军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