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自己追逐的理想,被填进粪坑,而那其中还有着自己的助力。
而知晓这段历史的唐刀更知道,这背后的牵扯比这位所说的其实更复杂。
七七事变后,没有做好战争准备的第29军大部在宋的带领下退出燕京,但那位校长大人依旧还抱有侥幸之心,希望通过谈判来挽救北方之危局。
在全国上下汹涌澎湃的抗日浪潮下,由金陵至北方的一道密令抵达宋处,原本最大的背锅侠只能是那位校长不喜欢的北方军事第一人,结果宋来了一招祸水东引,把锅丢到了自己的好兄弟头上。
29军主力已经撤退,手下已经只有两个旅五个团兵力的张军长面对已经增兵至十几万的日军重重包围,他能做什么?除了用那点儿可怜的兵力维持北平治安,他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日军攻陷燕京之后不做投降之将,要么死要么逃。只是,不想做阶下之囚的张军长可能没想到,有时候,死反而更简单一些。
活着逃出燕京的他竟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全国大小媒体,上至政府高官下至普通百姓,仿佛找到了一个对北方战败出气筒,无一不以痛骂他为荣。
各种抨击他新闻媒体送给他四个字“自以为忠!”,9月28日上海《大公报》刊登标题为《勉北方军人》的文章,“万不要学鲜廉寡耻殷汝耕,及自作聪明的张某!”对这位矢志抗日的爱国将领极尽贬低,代表着主流的金陵日报甚至还写道:“张逆!”。
就连其去金陵领罪,火车路过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座苏北大城时,刚一到站,就有三四十名青年学子高举着“声讨卖国贼张”“张是吴三桂第二”标语涌到车厢门口,并要求上车搜查“汉奸”。
最终,车上一同去金陵的西北军另一名将领把他藏于密室,学生们恨不得连洗手间都查看过都没找到,这才下车走了。
看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唐刀完全可以想见这位抗日名将当时的心情,狼狈不堪恐怕还是其次,最痛苦的,莫过于曾经致力于驱除鞑虏的正直军人成了人人喊打卖国贼这个可怕的变故吧!
其实,背负着偌大一个“汉奸”名头的张军长赶赴金陵本就抱着赴死的念头,若真以其丧师失之罪,掉脑袋也不是没可能,最少也要蹲大牢的。但在台上那位是何等政治人物?
一方面那位自己心里清楚燕京之事罪不在这位陆军师长,他不过是那位北方军事第一人以及自己的替罪羊,若是杀他,万一他心中悲愤之下来个鱼死网破那可是得不偿失;
另一方面,他对一直不太听自己指挥的老宋也颇多不爽,留下一个已经对其心灰意冷的陆军师长绝对没坏处;况且,这位陆军师长治军素有威名,在这个全民族抗日的时候,留有一个可带兵的大将总比没有要强。
基于多方面考虑,那位对于主动到金陵请罪的张军长并没有治罪,只是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暂时取消了他第38师师长之职并将其软禁,等到过了半月风头过后,给他弄了个军政部参议的闲差打发到军政部度日。
直到一个多月前眼看战况糜烂连金陵都即将不保,第五战区司令长官亲自上门力邀赋闲中的张军长出山,以抗击倭寇为大义,并许以原38师改编而成的59军军长一职,心如死灰的张军长这才重新担任军事主官并来到此。
不用他多说,唐刀也知道他想与日寇决一死战一雪前耻的决心。
“张大哥,古人云: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唐刀慨然叹道。
“而若说白一点,真实的人间哪有那么多黑白分明。就像一位哲学家曾说过:“世间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干好事的人和干坏事的人。”如果过早对某人或某事下结论,那就很可能被事物的表象蒙蔽,冤屈好人,放纵恶人。对人和事的判断,不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