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节度使给的令牌就是好使,连坊门都能叫开。”元载压低声音恭维。
鲍参军摇了摇头:“那位可没这么好说话,别看现在百依百顺,若不查清真相,咱俩不仅捞不到好处,事后还会被追责。”
“放心吧,不管凶手是人是鬼,在下都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如此,那此案有劳元评事了,事成之后,将军那边必有重谢。”
见元载语气笃定,鲍参军稍稍安心,开始画大饼。
与此同时,街角武侯铺内的杂役们已收到消息,正在不远处集合整队。
对于空口无凭的承诺,元载并不放在心上,他指着那边问道:“发生了何事?”
虽然搞不清这两骑的来路,但开门的武侯还是如实答道:“又出命案了,死者是黄六娘家的花魁明月。”
“走,去看看。”元载瞬间来了精神。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人此次不惜犯夜禁来平康坊,就是为了寻觅线索,而今又死一位花魁,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但凡有名气的平康娘子,都有些自己的房间,绝无可能与旁人共居一室,尤其是都知,她有一整座阁楼、二十名精通各种乐器的奴婢侍奉。
哪怕是千蕊姑娘,见到都知娘子都得服服帖帖低头听管教。
此刻,进入状态的陆离实在想不通,明月为何要自杀。
对于这颗摇钱树,黄六娘恨不得宠上天,决计不可能苛责。
另外,到了都知这个层次,寻常宦官士人根本不敢得罪,王公贵族最好脸面,犯不着为难一个小娘子。
即,找不出自杀动机。
“千蕊姑娘。”陆离轻唤了一声。
受到眼前这一幕的刺激之后,原本性格开朗的千蕊变得沉闷起来,沉声回答道:“郎君何事。”
“你最后一次见到明月姑娘是在什么时候?”
“前天,在大堂。”
不久前,千蕊从假母黄六娘那边知道了陆离的身份——大理寺八品评事,以为他在查案,忍不住补充道:“那天晚上李相带宾客来此宴饮,都知娘子与吾等一同登台献艺。”
大堂,妓馆中最讲究的场所,可以容纳上百名客人。
至于林相。
除了那位口蜜腹剑的李林甫,陆离想不到还有何人能被尊称为李相。
“宴席上可曾发生什么冲突?”
“比如有人强邀都知娘子陪酒。”
闻言,千蕊做回忆状,片刻之后,她果断摇了摇头:“献舞之后,李相便让吾等退下了,席间无女子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