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问荆顾不上两位皇子,紧跟了上去,他骑的红马足力甚好,一直稳稳跟在林紫苏的身后。
眼见着妹妹呆呆着望着西方,林问荆便循着她的目光远眺。
西边明明什么都没有!
林问荆四处张望,却瞧见东边不远处的村子上升起了一些火光,一股股浓烟如幽灵一般,朝四面八方涌动。
他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看这火光和浓烟,心下有些惊惧,同林紫苏说道:“妹妹,那边庄子似是着火了,咱们须得赶快回去。”
谢曜贵为二皇子,又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平时听惯了他人的奉承,林紫苏的不假辞色让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失落。
他低头叹了一声,同谢晞说道:“四弟,咱们回去罢!”正欲掉转马头,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漂浮在天上的浓烟,远处隐隐传来女子孩童的啼哭之声。
他蓦地里便想起几日前京兆府尹关于安抚蔚州流民的奏折,顾不得心中的情绪,惊叫道:“不好!”
这一个多月来皇帝有意让谢曜参政,不论大小事,都对谢曜悉心教导,是以谢曜对朝政知之甚多。
前日里内阁收到巡按御史密奏,潞原省自去岁大旱之后,朝廷赈灾粮款迟迟未下,当地富户商贾借机并购土地,致使潞原多处州县流民遍地,流民为觅生计四处奔逃,其中数千人一路东行,经由蔚州进了京师地界。
流民弃乡里流亡,老弱者多数难捱困顿,命丧路上,身体强壮者方能承受得了颠沛流离之苦,这些人凑在一起讨生计,见什么就抢什么,就成了朝廷口中的流寇。
今日庄子上的这群人,不但有公主和皇子,也有京中显贵人家的子女,有些还是谢曜邀请出来的,一旦出了事,不仅谢曜要担干系,朝政也会大受影响。
谢曜知情势危急,叫了四名护卫近前,吩咐两名护卫骑快马进京求救,一名护卫前去打探情况,又吩咐了一名护卫紧急回庄子报信,招呼所有的人进庄躲避。
二皇子有命,下人们不敢怠慢,谢曜一行人回到庄子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庄子里的人已然全被叫到了前院。
一众少男少女全涌进了前院的大厅里,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住的交头接耳打探。
因着永安长公主是这庄子的主人,谢曜同徐文韬说道:“方才见庄子东南火光冲天,想来是流寇到了此处,本皇子已派人到京中求援。韬表弟这便请姑母过来一叙罢,咱们须得早做计议。”
徐文韬听说是有流寇在附近闹事,心中一凛,吩咐了下人去后院请母亲和妹妹,谢曜说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厅内众人均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受长公主或谢曜所邀,原想着随贵人出门散心,不但能大开眼界,或许还能得贵人赏识。
没想到踏青不成,反而遇到了杀人放火的流寇,赵世勋颤声道:“既是有流寇作乱,咱们这就回去,这些流寇还能滋扰京城不成?”
好几个人都是如此想,只不过这庄子里除了永安长公主,就属谢曜这个二皇子身份最高,方才谢曜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妄言,听赵世勋说了出来,皆是点头称是。
谢曜见众人皆是一脸惊恐,沉吟道:“本皇子已派人前去打探,若是前方无险阻,咱们回去便是。”
林紫苏与林问荆也已经回到了庄子,听谢曜说起流寇,蓦地里想起前世。
在她前世的记忆当中,这个时候也有流寇,但流寇还未进入蔚州,就在蔚州总兵的驱赶下一路向西进了关中,与关中当地的匪患相互勾连,杀人掠地,波及甚广。
至谢曜登基之后,关中匪首已然组了一直十万的叛军,隐隐有和朝廷对抗之势。
没想到这一世里,流寇没有在关中作乱,反而入了京畿之地,那是不是意味着,后面的关中之乱是不是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