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死。”林语血眼角青筋毕露，双目血红，像极了服下回天丹的付岩杰。

“你知道我曾经经历了什么吗，我全家满门被灭，是姬昊大哥带我进了宗门，我日夜苦修，哪怕是修炼噬血邪功，就是为了报仇，可我的仇人也是一方天骄，我没有灭了他，我不能死！”林语血大喝，情绪失控。

“你知道心魔宗为什么叫心魔宗吗，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心魔，说白了都是一群可怜虫！”林语血平复情绪，瞧了白夜一眼，身形逐渐虚化，一道冷笑冷荡在白夜耳边：“等报了血仇，我自会追随姬昊大哥而去……”

白夜默然良久，身体渐渐好转，但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聚，最后归为黑暗。

黎明历十九年初春，他，瞎了。

这是动用九玄诡术冰法永生的天谴，一次为三人逆天改命，轻则残废。

他的内心平静到了极点，心中重新定义心魔宗的每一个人……除了完颜卿，她不属于心魔宗。

“卿儿，你是否有苦衷？”

白夜心底轻叹，他与完颜卿相处的日子，是他一生中少有的开心的时候。

大师姐领他入宗，引他修炼，亦师亦女友，是他认可的第一个伴侣，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家人之外谁最重要，必是她完颜无疑。

祺钰师姐临终时曾言：心魔宗尚还有一个卧底，为破魔道天骄道心。

白夜怔忡不已，如果让大哥他们知道完颜卿的真实身份和所作所为，必定不会放过她，尤其是大哥，芈小米的死竟是完颜卿一手策划。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大哥和太初师兄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完颜卿。

元神外放，周遭数十丈景象映入脑海，这就是修道的益处，即使双目失明也能视物。

只不过他脑海中的景物只有三四丈内清晰可见，再远就模糊不清了。

“夜哥。”

视线中出现田无忧的身影，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伸出手掌在白夜眼前晃了晃。

白夜见她呆萌的样，忍俊不禁道：“咋了？夜哥脸上有花么？”

田无忧反而展颜一笑：“就是有花，你发什么愣呢？”

刚才他见白夜双眼无神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幸好是虚惊一场。

“只是一门修炼元神的法门入门了，以后我就不使用双眼视物了。”白夜话落，缓缓闭上眼睛，朝云倥偬开口道：“我们杀了执法殿的人，问问天老有没有高级易容术，不能以真面目视人了。”

天老，神秘莫测，易容术想必是有的。

田无忧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夜哥口中的“天老”是何物，朱唇轻启又徐徐合上，她没必要知道。

云倥偬沉默一晌，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一片瓦砾在地面上写出数百字，字迹歪歪扭扭的着实不美观。

“千面。”

这是一部速成的易容法门，是对面部肌肉骨骼进行控制改变，修至圆满彼岸之下无人能识破。

“赶紧修习，按照天老所言，三个时辰即可入门，神桥之下无人能识破。”云倥偬沉声道，若是让执法殿的人找到他们，再想幸存下来几乎不可能。

千面，先调集法力覆盖面部熟悉每一块肌肉骨骼，激活其中隐藏的活力，再由骨骼到肌肉进行变化。

虺青君尚未入道无法修炼，白夜三人紧锣密鼓的开始千面的修习……

一个时辰后，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光头瞎子走出玄灵驿府，转瞬间融入拥挤的人群……

光头瞎子走进一间酒楼，直接走向二楼转左在一间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道冷淡的声音：“谁？”

“是我，白夜。”

光头瞎子正是白夜，待屋中人应允之后他推门而进，反手关上房门，裴青莞瞧了他一眼，娇声道：“哟，好亮的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