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张良看着远处有条不紊离开的军队,久久不语。
在他看来,秦帝国虽然庞大,但却已经如风中朽木,一推就倒。
昔日他在博浪沙的惊天一击,就是看准了这一点,秦国的强盛,全系于始皇帝一人之身!
至于彼时的秦皇公子们,土鸡瓦狗耳!
所以即便是后来扶苏继位,和他在沙丘宫看到的一幕并不相符,但他也毫不在意。
天下苦秦久矣,换谁来都一样!
秦,二世必亡!
张良自临淄一路而来,所见景象,皆如他预料的一样。
六国故地的平静之中,蕴藏着惊涛骇浪般的怒啸。
反秦之士所积聚的力量,已如一颗被放在山巅之上的千斤巨石,只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就会滚滚落下,将暴秦砸的粉身碎骨!
然而这一切,直到他看到变了一个模样的函谷关后,秦国必灭的信念开始动摇。
秦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八百里秦川沃土,更有巴蜀膏腴之地。
若是不能打破函谷,扣关直入,斩秦皇于咸阳,则要想复六国社稷,无疑是镜中观花,水中捞月!
不过在他和楚国大将项燕之子、以及一个极为神秘的黑衣人彻夜而谈之后,动摇的信念变得重新坚固。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然而……
张良从项梁煞白的脸上可以看出,经过此次阅兵之后,项梁的信念也已经动摇了。
项梁蹒跚着向观礼台下走去,呢喃的说道:“子房,你说吾等今日来此,是不是个错误……”
“当然错了!把手伸出来!”
蕲年宫中,扶苏手持戒尺,面前站着的是假装哭泣的嬴阴嫚。
一共四句大雅,背错了三句,始皇帝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立刻拉着扶苏的母亲去做亲子鉴定!
扶苏抓住一只软绵绵,胖乎乎的小手,戒尺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压弯了自家妹妹手背上的几根汗毛之后,惩罚结束。
嬴阴嫚哭哭啼啼的蹦蹦跳跳走了,扶苏无奈摇头,将戒尺丢给一旁见怪不怪的韩让,转身向殿外走去。
距离晚上的夜宴大约还有两个时辰,所以扶苏想要借着这个空档,去看看送到蕲年宫的黑马。
现在的东亚和后世的美洲一样,有着大片没有开发的沃土平原。
也因此,马耕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尽管饲养马匹的费用会比耕牛要高,但耕作的速度却是耕牛的好几倍!
特别适合推广到湟中、河套、以及辽东等地广人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