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绿绿的肠子内脏,血肉模糊的残肢剩体后,也终于清醒过来,终于想起自己是血肉之躯,他们不再盲目送死,一些人开始犹豫不前,聪明的一点的则立即掉头朝浮桥冲去,实在无路可走的流贼不得不沿着护城河往东边崇文门方向逃去。
前方阵地攻势顿时停止,冲到壕沟前的流贼或被地雷炮炸死,或被神火飞鸦烧死,几百个受伤流贼躺在阵前痛苦哀嚎,城头炮兵立即将火炮瞄向浮桥,开原野战炮与神机营火炮组成长短不一的火力网,守军炮火顿时提升了一个世纪。
在密集的炮火轰击下,已经搭好的浮桥一座接着一座被摧毁。
铁球砸在粗制滥造的浮桥上,木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堵在浮桥上进退不得的楯车沿着断裂处,缓缓滑入河中,从楯车底下不断冒出穿着铁甲的老营精锐,他们绝望的挥舞双手,在不满铁蒺藜的河道中挣扎,最后被铠甲拖累,缓缓沉入河底。
而那些冲过护城河,以及无处可逃的楯车和云梯,失去退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城头火炮摧毁河面浮桥后,立即将炮口转向这些无路可逃的楯车,两百多幸存的流贼躲在楯车后面苟延残喘,最后十几辆楯车围在一起,组成个楯车城墙,流贼躲在里面扬起步弓,对着胸墙后面的火铳兵绝望的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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楯车距离胸墙只有三十步不到,完全处于步弓射程,然而火铳兵有胸墙掩护,根本不在乎这些轻箭抛射。等到流贼将弓箭射完,城头再次升起一片火箭,如火雨般倾泻在这股残敌头上。
神火飞鸦携带着的猛火油很快将楯车顶部的蘸了水的牛毛毡烘干,将这些防火的攻城利器一一引燃,大火熊熊燃烧,一些悍勇的流贼冲出楯车,想要用衣服扑灭头顶上的大火,旋即被胸墙后面的火铳兵打成了筛子。
没有逃走的楯车和云梯很快被火光吞噬,连带着河面上残破不堪的浮桥,化作熊熊燃烧的火海,火光照亮护城河,在攻守双方几万士兵的注视下,最后都化作了灰烬。
武定皇帝在中军卫队簇拥下,全身披甲登上永定门城墙,隔着卫兵盾牌朝南边望去。
毒辣的火焰映着西天晚霞,在穿越者眼眸中汇成焦灼的神色。
“谢司长,咱们的火药,还有多少?管够吗?”
满头大汗的谢阳连忙挤出人群,来到武定皇帝面前。
“管够!管够!陛下,王恭厂、神机营、工坊存储火药超过八十万斤,照眼下这样打,可支撑大军两月使用。”
戚金抹了抹额头渗出的汗珠,已是精疲力竭,王二虎嗓子沙哑,朝皇帝行了军礼,难掩欣喜之色。
“陛下,流贼死伤至少三千人马,多为老贼,士气低落,短时间内无力再攻,京师有救了!”
“但愿如此吧。”
刘招孙勉励部下两句,举起望远镜望向南岸,帐篷不绝,像起伏的山脉。
暮色四合,流贼营地中升起一道道炊烟。
几个流贼偷偷摸摸来到河边,趁着夜色,把一具战死的老营兵尸体从河里拖起,就地大卸八块,丢进大锅,烧起了柴火。
“连队友都吃,怪不得这么强。”
武定皇帝放下望远镜,对身边几位心腹平静道:
“这次我们的敌人,不是人,而是野兽。人与兽,只有一个能活,明天会有更猛烈的战斗。”
幸存的文官武将没有别的选择,只得跟着他们的武定皇帝一起,和流贼不死不休打下去,直到两边分出胜负。
按照流贼的习惯,今天损失了这么多人马,等攻下城池,大概率会血腥报复,到时候不止是刘招孙,其他将官也会被丢进大锅,像眼前这样分食。
“都去忙自己的吧,今晚不要卸甲,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