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司马白还真没难为过她!
“不是饿了么,为何不动筷子?”
看着司马白如临大敌的样子,石永嘉清脆笑道,
“嫌弃啊?倒也是,堂堂郡王,哪吃的下这种粗菜,不过这稻米饭可是好东西,你就凑合一下吧。”
“就是打仗的时候也有肉干吃。”
司马白稳住心神,不咸不淡的敷衍了一句,到底是拿起了筷子,心道且看看你有什么花招吧。
一口菜就着一口米,司马白吃的不紧不慢,隔着小小的桌子,石永嘉就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俩人都是默默无语,好似各自在想各自的心事,秋风吹进屋内,昏暗的油灯一摇一晃,不时的将二人身影重叠起来。
司马白脑袋里不禁浮现起萧关城前躲避羯兵的光景,残垣断壁里也是这么昏暗,零星的火光下也是如此呼吸可闻,一模一样的寂静悄悄。
不过那时的寂静四下里伏着生死危机,而现在,最寻常的百姓家里,晚归的丈夫大概也就是这样被妻子看着吃饭。
司马白忽然觉的这一切太过荒唐,大晋司马氏的武昌郡王居然同羯赵石氏的梧桐公主过起了小日子。
“菜淡么?流营里穷惯了,我习惯了只放一点盐。”
司马白摇了摇头,简简单单的野菜居然也很有味道,他还真是没想到石永嘉竟有这样的手艺。但转念一想,流民们生活艰难,大体上都是靠着野菜续命的,吃的多了,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做的熟稔了。
真不知道这石永嘉是抽的哪门子疯,难不成还想用温柔乡做他的英雄冢?!
罢了,既然无可避免的要面对她,何必给自己白白添堵?
你既然要画温柔乡,我便与你演一场又何妨?
他渐渐放松下了提防并且宽慰起自己,毕竟,能做出这一手好野菜的人,只会是流民大首领陈留郡主,绝不可能是石家凤凰梧桐公主!
小小桌前不觉间溢出了一股平平淡淡的闲静,石永嘉欣然接受了司马白的逢场作戏,挑着油灯,随口问了一句“白王今日可是去乞活军营了?”
“恩,四万多人,总算理出了个头绪。”石永嘉随口问,司马白也随口答,“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石永嘉挽着鬓角呵呵笑道“闻出来的,我对他们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司马白一听,嗅了嗅自己衣服,眉头不禁皱了皱,便听石永嘉低声道“我烧了水,你吃完饭擦一擦吧。”
司马白一口米差点从鼻孔里呛出来,他忽然注意到,从他进门到现在,石永嘉始终自称我,不是孤。
“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司马白放下了筷子。
“你边吃边说,别剩了。”这语气便同妻子叮嘱丈夫一模一样。
司马白皱了皱眉,重拾筷子。
“当初在萧关,你大侄子为何要杀你?”他毫无征兆的像聊家常一样,问起了萧关喋血的始因。
“慢点吃,白王所问倒也很简单,”
石永嘉她没有丝毫遮掩的意图,坦然交代道,
“玄帅应该同你讲过金血的秘密吧?没有我,我大哥断然活不久的。阿铁,哦,就是石邃,无非是想趁着自己还是太子,熬死他爹,他好提早登位。其实他身上也有燚毒,仅比我大哥稍稳那么一点,不然怎会如此嗜血癫狂?说来也不怨他,能当一日的天王甚至皇帝,总比坐等被废强的多。”
“料来也是如此,只是同你印证一下罢了,”司马白嚼着一颗菜根,呜噜噜继续说着,“这么看来,你那些侄子里,盼着老爹早死的,还真不止那大侄子一个人呢。”
石永嘉一翻眼皮,啐道“你家里又能好到哪里去么?”
这俩人就着桌旁揭破帝室秘辛,旁人若只听了后两句,还真当是小两口翻扯家长里短,男的嫌弃娘家人不是东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