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坤凤宫的老人,若说梅蕊最不喜哪位宫女,那便非司棋莫属。
严格来说,司棋不是宫女,而是景仁帝某位妃子的远亲。
据说她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自小便被接进宫来陪伴那位娘娘,虽是干的伺候人的活,但名义上却是那位娘娘的侄孙女。
宫中惯来捧高踩低,但也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混得风生水起,司棋便是这样的人。
那位娘娘死后,司棋也不愿出宫,一直蹉跎到了现在。
后来和佑帝暴毙,她也不知想了什么法子,求了内务府管事让她留下,之后又几经辗转到了坤凤宫,先前还伺候了成安帝的皇后几日。
当初成安帝等人逃走,宫中人心惶惶之时,司棋和梅蕊等人顶住了压力,继续留在了宫里。
直到墨成章进宫,内务府那边安排梅蕊管理坤凤宫中的一众下人,司棋是最让她头疼的一个。
这之中有些弯弯绕绕,梅蕊没有细究,但让她毫无戒备的用司棋,她是不愿意的。
司棋好像早就知道梅蕊会拒绝,脸上的笑一点都没变的道:“梅姑姑这话说的,我跟琴音等人都是这坤凤宫的人,伺候王爷王妃再正常不过。”
宫中的人说话向来只说半句,话中深意得看别人能不能懂。
梅蕊当然听懂了司棋的话。司棋的意思是,她自己都不介意做个奴婢了,梅姑姑拦着挡着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司棋姑娘是司太妃的娘家人,并不是坤凤宫的下人,且往常也没见你如何积极,如今这般却是为何?”
梅蕊值守了一夜,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接将话挑明。
西南王入宫后,从未踏足后宫,只前几日过来坤凤宫看了一眼,也是那时让司棋见着了。
梅蕊在宫中多年,哪里能不清楚司棋的心思?
可如今西南王妃刚来,她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属实不像她从前的作风。
“姑姑您……怎可如此误会于我?”司棋泫然欲泣,掩面道,“今晨奇鸢闹肚子,怕姑姑责罚,这才托了我来替她一日,姑姑却这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梅蕊打断,“明人不说暗话,司棋姑娘有什么心思我不想知道,但在这坤凤宫却不能坏了规矩,你请回吧。”
少个奇鸢她再安排一个人顶上便是,为何要用明显居心不良的司棋?
这时,一名年轻宫女匆匆跑来,对着梅蕊连连道歉,“姑姑,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人便是司棋口中的琴音。
“无妨,你带人守着门口,等王爷和王妃起身,绝对不可让无关人等进去寝殿,知道吗?”梅蕊严厉的道。
琴音连忙点头,“奴婢记住了!”
梅蕊瞥了司棋一眼,后者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司棋,你跟我来。”
说完,她抬脚便走。
司棋顿了顿,也转身跟上,临去前,回头对琴音露出歉然一笑。
琴音朝她摆摆手,无声的对她说了句:没关系。
刚才她隐隐听到了几句梅姑姑跟司棋说的话,可她还是很疑惑,为什么梅姑姑这么讨厌司棋呢?司棋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啊!
只是不等她多想,便听到了屋内的动静。
琴音急急地收敛心神,轻轻敲了敲门,“王爷,王妃,可是要起了?”
“你们都退下,一刻……半个时辰后再来。”屋内传来墨成章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喑哑。
琴音蓦地张大眼,脸颊腾地红了,忙不迭的应下,随即对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一行人快速的退到了寝殿一丈开外的地方。
寝殿内,郑清浅正被某人压得死死的。
“别闹了……再不起,让我以后怎么见人?”郑清浅一边推着墨成章,一边试图让自己别被他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