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份凉面。”
“要、要哪种?”
似是没有料到两人会真的在自家店里吃,女子结巴的问完,慌忙的指着店内的一块用木板做成的招牌,“价位在这上面。”
木板上的字端端正正,一笔一划间尽显写字人的功力。
“好字。”
宋宛月赞叹。
女子微微红了脸,“是我相公写的。”
“就来二十文的吧。”
女子欣喜若狂,赶忙放下手中的招牌,“二位稍等,我这就喊我婆母过来。”
说完,女子匆匆忙忙进屋,不一会儿便喊了一名四十左右的妇人过来,大热的天妇人头上包着一块破旧的布巾,脸色却隐隐发白,面上却是欢喜的,连带着步伐都很急切,“二位稍等,面马上就好。”
妇人说着,去了后院的井边,从井窖里拉了一个篮子上来,里面有一碗肉卤,还有几样菜卤,几样菜卤动过,唯有那一碗肉卤还是满满的。
提着篮子去了厨屋,年轻的妇人已经生好了火,添上了水,老妇人把肉卤和菜卤分别拨了一些出来放在盘中,放进蒸屉里,热在锅上,又拿出面团,动作麻利的擀出来面条,等水烧开,下锅,捞出来,过了凉水,把几种卤分别放在里面,倒进蒜泥,淋了麻汁酱,笑容满脸的端上来,“二位久等了。”
宋宛月与顾义拿了筷子吃,老妇人又快速去了厨屋,把多擀出来的一点面条重新下了锅,煮熟捞出来,稍微过了一点儿凉水,把剩下的卤全部倒进去,“阿香,这碗给你,想吃什么再自己加。”
“娘,我不吃,还是您吃吧。”
“你有着身孕呢,吃好些孩子才能长的壮,娘不吃。”
年轻女子还要说什么,老妇人已经重新提起篮子,放去后面的井窖中。
“这也太难吃了。”
顾义只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凉面里的肉卤和菜卤明显就不新鲜了。
宋宛月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看她吃的香甜,顾义试着又夹了一筷子面条吃下去,依旧是难吃的他直皱眉头。
“吃不下就别强迫自己。”
顾义一向不在吃的上面委屈自己。
闻言真的放下了筷子,打量着这件食肆,实际上也没什么好打量的,总共三张桌子,十二把木凳,连个柜台也没有,各处打扫的倒是干净。
“你也别吃了。”
顾义收回目光,伸手把宋宛月面前的碗端走,“别吃坏了肚子。”
宋宛月又把碗端了回来,“我尝着很好吃。”
顾义摸了摸鼻子。
厨屋内,顾义说第一声不好吃的时候,年轻女子就听到了,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食肆里最近生意冷清,很少有客人过来,好不容易才卖出两碗面去,客人却尝着不好吃,不给钱怎么办?她急的不行,面也顾不上吃了,偷偷的藏到门帘后竖着耳朵听,直到听到宋宛月说好吃,才松了一口气。
“有水吗,给我们来一碗。”
年轻女子刚要应,老妇人已经从后院回来,倒了两碗温水,送到桌上,见顾义面前的凉面没动,脸色也是变了一下。
“我们少爷有些吃不惯,您放心,饭钱不会少给您的。”
老妇人如释重负的松口气,而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少给些吧。”
“那怎么能行,该是多少就多少。”
老妇人搓了搓手,别说二十文钱,就是五文钱对她们来说也是好的。
宋宛月指着招牌上的字,“您儿子的字真好。”
老妇人闻言,脸上涌上了自豪的笑意,“我儿子不但字写的好,书读的也好,在仁和学院里读书。”
“怪不得呢,还有一个月就要参加科举了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