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京城不太平,皇上连日不上朝,朝政都交由瑞王爷打点。
晨起退朝后,朱瑞进宫请安,才走到养心殿门前,便瞧见有小太监一盆盆往里搬炭火。
奴才们脚步匆匆,好似晚了皇上就会冻死似的,连向瑞王爷请安也省略了。
还是他拉住一个奴才,那小太监才踉跄一下,站好。
“这还未到冬天呢,皇上怎需要这样多的炭火?”
“奴才不知。皇上白日里头只是喊冷,裹着被子不停的打抖。叫奴才们多添炭火,奴才不敢抗旨。”小太监说完,行了礼,便继续去搬。
朱瑞才进到殿内,便瞧见朱穹被一盆盆炭火包围着,坐在中央。
抬了抬疲倦的眼皮,盯着兄长瞧了一眼,又将眼帘垂下。
朱瑞干脆连行礼也一并省了,问向他身旁的小丫鬟庄淇:“皇上可是病了?”
庄淇温顺的点了点头:“皇上病了有几日了。”
“可有传太医过来?”朱瑞兀自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扬起下巴,抬头看着他身后的小丫鬟。不顾自己被炭火烤的,出了一身的汗,衣裳浸透。
庄淇:“有。太医说皇上这病来自心底,寻常药物医不好。”
“一派胡言。”朱瑞故作愠怒的吩咐了句:“来人,传皇上的旨意,就说太医院里那群酒囊饭袋,连皇上的病都瞧不好,下令诛三族。”
庄淇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出去传旨。
看着庄淇跑出去,朱穹才勉为其难的从棉被里伸出
一只手,触及到外头的冷空气时,仿佛触到冰块一般,立即缩了回去。
“兄长不可。”他的面部毫无血色,嘴唇泛着不健康的苍白。
哆嗦着,不知道在向谁求饶:“兄长若是将他们都杀了,以后谁还敢给朕瞧病。”
朱振:“不要紧。太医院里这帮老油条惯会见人下菜碟,就是皇上平日里对他们太过宠爱了,才导致他们怠慢。
是时候也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朱穹仿佛承受不住似的,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烛火在眼底跳动,也没让他感觉到丝毫温暖。
“可是,那帮言官又要骂我怎么办?”
朱瑞:“怕什么?皇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还惧区区人言吗?”
见他仿佛真的很怕,便深入询问了句:“言官平常都怎么骂您啊?”
朱穹陷入痛苦的回忆里,仿佛重新揭开伤疤:“他们说,朕是暴君昏君,要辞官回乡。”
朱瑞:“他要辞官就辞官呗,他不干,有的是人干。这帮老东西,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
“可是……我怕人要是都走光了,怎么办?”朱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亡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被天下之人耻笑。
朱瑞:“怎么会?皇上也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就算真被人骂两句,身上又不会少块肉,也不会死。”
“天呐!”朱穹惊跳起来,“你是不知道他们骂的有多难听!”
朱瑞:“嗯哼?”
“他们说朕是五千年
未见之昏君,治国无道,没有脑子……”朱穹似乎说不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
边哭边埋怨:“娘亲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她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宫墙里。独自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虽然他的皇位是她九死一生帮他抢到的,他的年龄也不小了,跟亲娘动了刀子,杀了青茄的夫君,强奸了尼姑致使人家投井……那他娘也不该抛弃自己啊。
谁让她是他娘啊,就该一辈子为他服务,为他擦屁股。女人本来不就应该一辈子围着儿子和锅台转吗?不该有自己的理想、事业和生活,因为她是他娘啊。
女人一旦做了娘亲,怎么还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和快乐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