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宅回来的太晚了,干脆歇在了宫外。也有许久未见过这个干儿子了,想跟他叙叙旧。
次日进宫准备上朝时,迎面便瞧见汪烛。
“师父,太后昨夜找你呢。”他同他一块去往太和殿。
“哦。”冯初没太当回事,只是唇边泛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从前宫妃盼皇上时,她便只知道盯着他。
如今早已经不再年轻了,却还像年轻时那般粘人。
“我不过在宫外住了一夜。”真是一刻也离不了自己。
知道她没有因为瑞王的事跟自己生分,还在想着自己,还是不免心底一片愉悦。
“她可说什么事?”
虽然知道她可能没什么事,但冯初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毕竟她没事时也恨不能天天看着他,让自己在她跟前。
“师父,皇上病了。”汪烛没有隐瞒。
“什么时候病的?”冯初略略意外。
“昨夜。”汪烛犹豫了一下,还是多说了两句“夏公公出去寻过您,但不知什么原因,您没有过来。”
师父时常罢工,多数时候都要汪烛一个人挑灯夜战,处理政务到天亮。
他也想去寻师父,奈何实在分心乏术。
而且师父若不进宫,一定有师父自己的选择和决断,他犯不上为了太后去道德绑架师父。
只不过此刻看师父的神情,他似乎不知道这事一样。
“夏清?”冯初只觉得这两年体力和脑力损耗的过于严重,明明还没多大年龄,反应却迟钝了不少。
他努力回
忆,也没想起自己昨夜见过夏清。
暂且搁置了夏清的事,毕竟皇上要紧。
询问了句“皇上生得是什么病?”
“听御医说是积食引起的高热。”汪烛说罢,肉眼可见师父的焦急。
本不是什么大病,但皇上得了,自然跟旁人不同。
“我先过去看看。”冯初准备今日罢工了。
汪烛一把拉住了他“师父,这马上就要上朝了,你怎可缺席。”
对于司礼监的飞扬跋扈,人们已经早有耳闻了。
虽然司礼监没怕过谁,但被人误解,说司礼监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手遮天,总归不是什么令人痛快的事。
“要么……退朝后再过去吧。”
汪烛想着积食高热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像痨病、消渴疾、破伤风、花柳病、天花……那样会死人。
“小病若不及时医治,拖下去就成大病了。我先过去看一眼。”冯初跟他去了相反的方向。
末了,又添了一句“若无事,你便直接宣布退朝即可。”
汪烛无奈,知道师父的脾气,便不再白费口舌了。
做徒弟的,向来也没有左右师父决定的权力。
昨夜,御医在屋外跪了一地,李眉妩瞧见床榻上的小人,呼吸都带着几分热气。
夏清回来的很快,但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看着太后焦急略带疑惑的目光,顾不上自己被淋湿的衣裳,开口禀告道
“主子,冯公公有事,不方便进宫。”
李眉妩有些不解,什么事比皇上更重
要?
就算他因为瑞王爷的事跟自己赌气,也不会这般不顾大局、分不清轻重缓急。
“什么事?”
夏清小心翼翼的回禀“冯公公遇见位故人,一时脱不开身。”
“故人?”李眉妩将冯初那些故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干爹的女人,也不至于让他绊住了脚,韫夫人最是识大体。
“是薛太嫔。”夏清将自己探得的一股脑的说了,“奴才听闻薛太嫔生下了先帝的遗腹子,冯公公买了个宅子给她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