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李眉妩在早朝时看见朱瑞的身影,有些意外。
在珠帘后的凤榻坐稳,一向一言不发的李太后,缓缓开口。
“瑞儿身子好些了么?”
在上朝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摄政王。
“有劳母后挂怀,不好也要来上朝。”说罢,朱瑞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看得李眉妩一阵心惊肉跳。
海儒看着女婿好起来,虽然身子依旧孱弱,不过终究是喜事一桩。
从前跟瑞王爷各司其职,一纸婚约将两人捆绑在了一起。
随即替他说了句话,“摄政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实在是我等效仿的楷模。”
“岳父大人谬赞了。”朱瑞本就对冲喜这事极其反感,此刻也没给岳父面子
“本王来上朝不是为了皇上,是为了母后。怕我不来,朝中有人欺负了母后。”
李眉妩听着着裸的表白,当着满朝文武,不免面露愠色,“瑞儿说笑了。”
郑容也站出来替太后解围,“摄政王与皇上一母同枝,王爷孝顺也能理解。
但还请王爷放心,太后尊贵,又为大铭呕心沥血,怎会有人欺负。”
童让本来立在司礼监的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郑大人才高八斗,怎么胡乱诌词?真以为我等皆不学无术么。
奴才不才,也知道哪有一母同枝,那是连理同枝,不过连理同枝不是形容夫妻的么?”
郑容的脸上有些不好看,童让看着干爹不动声色的一张脸,也知道干爹心底
不爽。
觊觎干爹的女人,跟干爹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徐英才被提拔上户部尚书,本来跟所有人无私交。为官之道也不能孤傲不群,看着郑大人被一太监怼的哑口无言。想着卖给他一个人情,开口替他说了两句
“摄政王和皇上一母同胞,郑大人所言也并不半分不妥。”
童让哂笑一声,“哪来的一母?”
他虽没把话挑明,也让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太后和摄政王没有血缘关系。也断了摄政王总拿着母后和儿臣的幌子,对太后纠缠不清。
儿大要避母,寡妇要避嫌。童让知道干爹不喜欢太后跟摄政王走得太近,故意敲打一番。
不出所料,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哗然,皆在下面小声议论
“原来摄政王不是太后亲生的啊?我就说么,太后怎么会放弃这个成年长子,叫一不满一岁的幼子继位呢。”
“是啊。原来还以为太后迷恋权力,幼子好控制,才舍弃长子扶持幼子。不过看太后似乎对权力没有丝毫,每日上朝就是愣神。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摄政王不是太后生的。”
“看也能看出来,太后今年才二十几岁,怎会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必然是养子。据说摄政王是宫女尤氏所生,深宫秘史瞒得很紧。”
“虽然是养子,能在有人刺杀太后时,为太后挡刀,想来感情深厚,也胜似亲生母子了。”
“大家都知道遗诏是骗人的,
皇上立四皇子为储君,四皇子夭折才出来一个立十一皇子为储君。不过既然摄政王都没有异议,咱们也不要多嘴多舌了罢。”
……
乾清宫很大,李眉妩有一层珠帘作为遮蔽,没有顺风耳的本事,听不见大家在讨论什么。
只是极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也能聚沙成塔,最后还是朱瑞的几声咳嗽,让这些嘈杂之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夏子,摄政王剑伤未愈,不宜久坐,搬张椅子来。”
“是。”夏清立即搬了把椅子。
朱瑞没有推辞,因为确实有些站不住了,“儿臣谢母后挂怀。”
他还想大胆调戏一句儿臣更想跟母后同坐一张椅子。
不过想到方才的议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