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向刚正不阿,银子作为官场通行证,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好使过。他对瑞王爷没有秉公办理,而是网开一面,不是怕他跟皇上父子情深,也不是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他将来咸鱼翻身,所以提早巴结。
只不过内心深处的那份正义感,让他不忍心看皇上对亲生骨肉如此冷血和不公。在遵从圣旨将他绞杀之前,再最后为他做些什么罢。
“知道的。”李眉妩早知此事,在心底暗暗佩服大皇子是这般重情义之人,这点倒不像他爹了。
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而是为了发妻不惜抗旨,她敬他是条汉子。
跟着郑容往大牢里走,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听着郑大人说着颜氏的情况
“瑞王妃送进来时就小产了,胎死腹中未得到及时医治,已命悬一线。
有规矩约束着,没法将她送回王府,但微臣请了御医进来医治,御医说王妃全身上下皆是烫疤。
御医尽力了,勉强抢回一条命来,不过也熬不过这几日。”
“知道了,多谢大人。”李眉妩听见王妃悲惨的遭遇,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很难不为之动容。
进到大牢里,颜氏只有一息尚存,显然已经用不了她带过来的那些草药了。
不过她庆幸自己早前叫汪烛过去探望过,替她医治了一番,否则这会儿她怕是都不能活着来刑部。
李眉妩走过去,被青茄一把拉住,“主子小心,听说这个瑞王妃,把婉妃娘娘的耳朵都咬掉了。
奴婢怕她被折磨得神志不清,将主子错当成婉妃娘娘再度发疯,伤着您。”
李眉妩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将袖子从她掌心中抽离,“别担心。”
随即走到颜氏的身旁,不顾形象的坐在她旁边的水泥地上。
“王妃,是我。”
颜氏抖了抖眼皮,不知是昏迷还是醒着。
郑容嘱咐了句,“李才人快些,微臣只能只给您半柱香的时辰。”
“多谢郑大人。”李眉妩看着郑容出去,留下两个人说话,便又凑近了一些。
“王妃,我是天生的蠢才,实在没有华佗再世,妙手回春的本领。
我想抱抱你,也想拉拉你的手,可我知道你被蒋婉折磨得不轻,不知你伤在何处,只怕自己不小心碰疼了你。”
颜氏的呼吸变得很重,缓缓睁开眼睛,但沉重的眼皮除了昭示她此刻还活着,实则了无生气。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若觉得疼得难以忍受,生不如死。
我带来了一瓶穿肠毒药,可以给你,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你可以决定是否结束这种痛苦。”
青茄在身后睁大了眼睛,早前还以为主子是说笑,没想到她真淌这浑水。
“主子你疯了,若是瑞王妃因为你来探望,而死在大牢里,回头你怎么跟婉妃娘娘交代?
平常她都看您不顺眼,如今落人口实,不怕她借题发挥,处死主子?”
李眉妩在想什么,青茄并不知道。大皇子为了回来探望王妃不惜抗旨,可就算他回来,也救不了王妃。只能两个人一块赴死。
朱振对这个长子厌恶至极,旁人抗旨都会不得好死,大皇子抗旨,难道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眉妩在想,若是王妃死了,大皇子知道木已成舟,兴许幡然醒悟。在他私自回京传到皇上耳朵里之前,及时返回边疆,是不是一切都来得及?
颜氏蠕动着嘴唇,艰难拼凑出一段话来,“谢李才人,但妾身不会寻短见。
婉妃冤我夫君害死了四皇子,我若撑不下去,她会说我畏罪自杀。
到那时,王爷残害手足,这样子虚乌有的事,岂非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留着一口气,任由她打。八十一道酷刑我都受过来了,之前不会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