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妩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梦,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冯初了。
那样温柔的他,在梦里也不忍心责备自己。
他该是怪她的,怪她无用,怪她无能,怪她这么久了,还是毫无进展,没有救他。
看他流离失所,百病缠身,而手足无措。
哆嗦着手指接过那碗姜汤,顾不上辣和烫,一饮而尽。
随后收回手指,重新侧身枕在枕头上,如果她再睡过去,是不是还能在梦里见他一眼,哪怕听他骂一骂自己也好。
只可惜长夜寂寥,吝啬如他,却是再没出现过了。
她病了几日,都没人来探望过她。
直到风寒痊愈,内务府的人才匆匆过来,站在门前,跟汪烛说着话。
“一场怪病来的突然,从卫嫔娘娘的咸福宫,一直蔓延到各处。
皇上叫奴才将符送到各宫,嘱咐各种小主喝符水、少走动,用以避祸。”
汪烛表达了谢意,内务府的人未做停留,送完符便匆匆赶往下一寝宫。
青茄看着他手里的符,皱了皱眉头,“这东西管用么?”
“不管用。”知道没用也不敢将皇上的赏赐随意丢弃,汪烛将那道符束之高阁。
若是来日有人问起,他也有话作答钟粹宫不得宠,只怕这道符喝了,病发起无药医,所以没舍得喝。想来有皇上福泽庇佑,不必饮下,每日供奉也能药到病除。
“那内务府还送?”青茄看他神秘兮兮,又一脸端庄的样子,不免有些想笑。
“治又治不好,保不齐还会因为喝了这脏东西,拉肚子而死。”
“死马当活马医。”汪烛放好了符,回身跟她说话,“治得好是皇上圣明,治不好是你作恶多端、心不诚。
若是治死了,正好从源头切断传染源,紫禁城里又可以进新人了。”
青茄不由得佩服,“还是汪哥哥通透。”不过旧人一死,皇上就能纳新人,她也知道。
李眉妩听见外面的动静,在寝殿唤了一声,汪烛便将治疗风寒的草药端进来,病好了也要巩固一下,免得反复。
“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接过药碗,也未觉得苦,一口喝了下去。
“宫里似乎有了瘟疫,皇上叫人送来符水。”汪烛如实禀告。
“是从咸福宫发起的?”李眉妩未卜先知。
“回主子,听说是从咸福宫流出来的。”汪烛说罢,准备退下了。
她的唇边勾起浅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要想塑造一个人,就教导他;要想毁掉一个人,就惯着他。
想来那毫无心智的五皇子,的确听了她那日的劝告,误打误撞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
只可惜这一次,稚子顽劣得罪的人,可不像李眉妩这样好性情了。
不知不觉间,她突然在想,若换成是她的孩子,她宁可秉承严师出高徒的信条,也不会惯子如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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