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好。”
其实他抱着侥幸心理,也许朵梨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这爱情能抵过亲情。
所以……也许她走之后,没两天便会后悔求着自己接她。
所以他答应留下了姚皎月继续养着,不过给口吃得罢了,一个女婴他还养的起。
朵梨已经提早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了,背在背上,牵着富贵儿的小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走了。
这不舍里大多是内疚,也许有一丝爱意,但没有那么多。
如果她真的爱姚爷,她便不会走。
姚牧很清楚,所以他没有去送。
马车抵达紫禁城,姚牧按了按胸口,可能是熬夜厉害,心脏又疼的受不住。
同冯初一块进了司礼监,看见青茄等在那里已经多时了。
“有事?”看她眼睛肿得像个桃儿,一副吊唁的神情。
“主子她……她……”青茄用手背抹去眼泪,将本就泛红的眼睛,揉得更红。
“她怎么了?”冯初觉得她总不会又闹什么自杀的戏码,虽然自己这段时间的确忍着,故意不去看她。
“她小产了。”青茄话音刚落,再也忍不住,由方才的啜泣,这会儿变得恸哭不止。
“小产……?”冯初的大脑有过一瞬间的空白,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近,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命运使然,怪不得谁。
“是她不肯喝安胎药?”
他知道她身子孱弱,若果是她赌气不喝,继续糟蹋自己身体。
他除了无奈绝望,却不忍心苛责她分毫。
青茄拼命摇了摇头,“是皇后娘娘!”
才说了名字,仿佛受到了惊吓,舌头立刻开始打结。
“皇后?”冯初的诧异和惊慌此消彼长。
“是!”青茄无法驱散脑海中恐怖的一幕,声音颤抖的回忆着,“早前皇后娘娘叫主子去景仁宫请安,主子怕胎儿有闪失,便一直称病不去。
不曾想皇后直接带人来了钟粹宫,以主子对皇后不敬的罪名,下令杖责。
主子身怀六甲,哪受得住这般毒打!”
青茄一度哽咽说不下去,“皇后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什么二皇子死了,要主子以命抵命。
我当时惊恐万分,被景仁宫的奴才拉着动弹不得,早吓得六神无主。”
冯初心痛到麻木,对小妩的心疼,多过对自己前途命运的担忧。
“李才人……她现在……还好吗?”
他知道她娇气,即便没有身孕,这板子打下去,也会要了她半条命。
“主子挨打后,下体被鲜血染红,一度昏迷了过去……”青茄抹掉滚落的泪珠,既恨又心疼。
“汪烛现在何处?”冯初动了怒,他这无处安放的怨气,还能发泄到谁的身上。
这个没用的徒弟,枉费了他这些年的苦心栽培。
“汪烛见到皇后娘娘的身影时,便立即过来寻你。
只是你不在司礼监,他出宫四处找了,都未有你的踪迹。
我怕主子醒来过后有什么闪失或者想不开,便叫他在床边守着。
他会武功,不像我这般没用,也保护不了主子。”
青茄哭得伤心,冯初不想再听下去,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