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
“朕就不明白了!一个公主,又不是皇子,你总跟皇后争什么?
你免了这些任性胡闹,莫说一个公主,朕可以与你再生个十个皇子和公主。”
朱振发了脾气,班珏钰上前一步,身侧的青蕊怕她触怒圣颜,紧紧拉着她的袖子。
“主子替班大人想想,班大人两朝为官,对大铭忠心耿耿。
皇上看中班家,主子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连累班大人的事。”
班珏钰连哭的权利也没有了,她跪下给朱振磕了个头。
“我曾爱慕过你,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的神明了。”
朱振自然没有听见她的梦呓,早转身回了养心殿。
坐在龙椅上,依旧心乱烦躁,匆匆扫了一眼礼部的奏折,“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地上登时跪了一片,礼部尚书满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伴君如伴虎,着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略略为难又恐慌的用眼神向冯初求助,冯初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便陆续退了下去。
朱振知道众人散了,阖上眼睛,用手撑着额头,半倚在龙椅上。
冯初静默起身,将奏折拾起来,递到皇上面前的砚台旁。
“冯卿,朕自诩待她们不薄,为何她们一个个都要来忤逆朕?”
冯初略略思量,回禀道,“皇上,秀女大选马上就要开始了。
后宫佳丽三千,海棠落了,还有梨花。
梨花落了,还有秋葵、昙花、杏花……”
朱振本来心里堵得慌,冯初一番安慰,顿时舒心不少。
是啊,他何必执迷于一两个不懂事的女子,他坐拥大铭江山,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能有?
班珏钰从养心殿回来,天色暗下来,没有回钟粹宫,而是着了魔一般,往景仁宫走。
这一次,皇后却是连让她踏进景仁宫半步也不肯了。
“主子,皇后睡下了,若无事,请回吧。”青莲还算客气,只不过见了班昭仪,连膝盖也没弯一下。
“姑娘就让我看一眼六公主吧。”班珏钰一把撸下腕上的翡翠镯子,塞给奴婢行贿。
既然皇后睡下了,她偷偷溜进去也不要紧。
她是多么希望青莲贪财,但青莲只是故作为难的,跟她一推二让。
直到她娘家陪嫁的翡翠镯子就这样掉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青莲的脸上云淡风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奴婢蠢笨,没接好主子的镯子,还请主子多多海涵。”
班珏钰突然跪下了,“姑娘就让我看六公主一眼吧,求求你……”
青蕊见主子跟一个奴婢下跪,嫡长女的姿态全无,心疼的想拉她起来,“主子这是做什么?”
“蕊儿,你听见了么?是喜儿在哭,她在叫娘亲,她在叫我啊!”
“主子,您是不是疯魔了,这附近根本没有婴儿的啼哭声。”青蕊抱着班珏钰,比起难堪,更多的是心疼。
“不,我听见了!是喜儿在哭。”班珏钰抓着青莲的裤管,“你们把她怎么了!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
“主子何必如此呢……”青莲抽回自己的脚,“娘娘上回让你做的,你及早答应了,何必两相为难?
您若再悬而不决,保不齐哪天六公主,不慎被下人用剪刀剪掉了嘴唇,或是被火烧掉了眉毛,再者被钢钉扎瞎了眼睛……
到那时即便皇后娘娘严惩恶人,六公主身上的疼,谁也替不了呢。”
青莲说完,没等她回应,已经转身关闭了朱红色的大门。
任由班珏钰怎么拍门,里面早已经没了一点动静。
她跪在那里,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着喜儿满脸是血的模样。
然后对着自己盈盈一笑,骂她是个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