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妩,你记住,以后有朕护着你,没人敢再欺负你。”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眉妩没觉得感动,只有着深深的无所适从。
“知道朕的名号吗?”他问她。
李眉妩是知道的,他是大銘王朝第十一个皇帝朱振,只是连皇后都不敢直呼皇上名讳,她一个末流选侍,如何能敢。
“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唤朕的小名,淮隐。”
她不敢叫,也不想叫。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都在思念着冯初。
想着冯初这个时候在做什么,睡了吗,他都没有唤过她小妩,他也有小名儿吗。
“小妩,你都会些什么?”
夜这样长,他却睡意全无,不许她睡,也不许她回宫。
“奴婢……臣妾,什么都不会……”李眉妩不想争宠,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才疏学浅。
却不料皇上大笑,“好!好!好!朕就喜欢你这什么都不会。”
宫里的女人,不是擅长诗词歌赋,就是精通琴棋书画,变着法的献媚争宠,奈何他都没兴趣。
还不如蒋婉,不弄那些虚的,就是生的漂亮。以色侍人纵然浅薄,但漂亮就是她最大的手段。
只是作为九五至尊,得端着架子,不能喜欢乡野之流,那些小玩意有悖于皇家颜面。所以面对后宫佳丽三千的争宠,他不得不敷衍着罢了。
难得遇见一个,这样憨态可掬的小尤物。她若是喜欢,他陪她打猎、斗蛐蛐、投壶、看戏法……又有何妨。
他还想再同她聊些什么,听她起了轻微的鼾声,许是刚才在床上他折腾得狠了,把她弄得疲惫不堪,这会儿没有旨意就敢睡觉。
这般想来,朱振的笑意更深,到底是个孩子,这般耐不住承宠。
这一夜,冯初出了皇宫,去到京城数百里以外的白云观,探望干爹。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来的相知相伴,早已经有了亲生父子般的情义和默契。
冯初的干爹孟渊平日里睡得早,今夜一直心神不宁,坐在太极殿内闭目焚香。
看见冯初进来,才缓缓睁开眼睛。
冯初跪在他面前,看着干爹穿着道袍,已满头银丝。
“儿啊,你怎么了?”孟渊伸手撩起他额边凌乱的碎发,知他向来不是这般不工整之人。
“来的匆忙,路上一直想着干爹,不慎从马上跌了一跤。”冯初低下头,任由干爹抚过自己的肩。
“怎么会?”孟渊大为不解,“你的身手一向是最好的。”
虽身在道观,他一直洞悉着朝廷风云变幻,这几年冯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至于脸色如此颓败。
“唉。”孟渊叹了口气,“说说吧。”
“干爹。”冯初再看他时,眸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我心里藏了一个女人。”
这目光中有阴鸷、有狠辣、有不甘、有懊悔、有屈辱,也有些深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