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的吧。

他每每想起那个下午，胸腔中就会涌起一股饱胀的情绪，又泛着略微的酸涩，令他的心跳加快，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脉搏的鼓动。

令他冲动，令他想要大笑，想要呐喊，想要下定决心，一辈子都要好好守护这一家人。

可事与愿违，拍合照的第二天，就出事了，一切分崩离析，陆书言再也回不去了。

小男孩的脸颊上滑过一滴眼泪，被他狠狠地擦去，楼下传来叮咣一声乱响，陆书言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一瞬间心中那些追忆，都被对楼下那个人的怨恨所代。

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北郊山上的那一天，陆书言被他眼中那种嗜血的阴毒吓到了。

陆黎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书言慌乱地将照片回身塞到了床底下，这些天，陆黎川几乎没怎么理过他，可现在，他还是来了！

随即，便响起了咣咣的敲门声，醉醺醺地叫着陆书言的名字，“陆书言，给你老子开门！开门啊！……怎么着，你在别人家住了几个月，忘了你亲爹是谁了，是不是？！”

陆书言向后瑟缩着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紧咬牙关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却始终倔强地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见陆书言不吭声，陆黎川火了，直接抬腿踹去，三两下便把门锁踹开了，陆书言害怕地腾一下站起了身子，浑身带着刺似的以一种防卫的姿态瞪视着陆黎川。

陆黎川见到陆书言，却笑了一声，“呦，儿子，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还哭了，你都几岁了，大男子汉弄得像林妹妹似的，干什么？”

陆书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泪一直就没止住过。

他小小的心脏中，装满了无数复杂到令他难以辨析的情绪。

此时此刻，他是讨厌陆黎川的，他讨厌陆黎川对霍焱和大宝下手，讨厌他觊觎唐蓁，讨厌他非要挑起争端打破大家的宁静生活。

可明明在几个月以前，他也是很爱自己的爸爸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陆书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怕一张嘴，就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可这一低头，陆书言突然发现，刚刚慌乱间塞到床下的照片竟然还有一角露在外面。

他心中陡然一惊，知道如果被陆黎川发现，一定又不得善终，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床边挪了挪，想把那张照片踢进去。

可他这一动作，却反而引起了陆黎川的注意。

陆黎川本就生性多疑，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看到陆书言动作不自然地踩住了什么，他立刻眯起眼睛问道，“那是什么？！”

陆书言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窒住了，有些呆滞地盯着陆黎川的举动。

陆黎川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有鬼，带着酒气直接冲了过去将陆书言往旁边一拽，然后弯下腰扯出了床底的那张照片。

只需一眼，就变了脸色。

陆黎川扬手一巴掌将陆书言打了个趔趄，暴跳如雷地骂道，“你这个孽种！你是不是忘了你姓陆！你是我陆黎川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