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换衣,径自去了书房,取出一个药瓶,将里头的粉末倒出来,冲调温水,吩咐嬷嬷“去把大人的嘴掰开。”
嬷嬷依言行事,看着夫人往大人的嘴里灌了半碗药水,不禁问“这是什么药?”
她看着苏辞吞下药水,没有吐出来,这才放心,漫不经心的说“这两日大人会好转,明天一早就去请怀卿姑娘过来看诊,让底下的人好好伺候着。”
嬷嬷点头,安置好了大人,又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只是见了沈幽的身体,嬷嬷惊住了,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沈幽瞥了她一眼“下午出门,遇到刺客,受了些伤,取一些擦抹的药给我。”
嬷嬷连忙点头“老奴这就去。”
嬷嬷亲自给她上的药,上过药之后,外头已过子时,新一年已经到了,她却没有丁点过年的喜悦,坐在窗边,吹着冷风,就那样坐了一夜。
辅国公的身体在好转的消息并没有被散播出去,沈幽命几个亲近的人封口,府中那个暗桩没有听到丝毫风声。
怀卿姑娘早上过来的时候,在门边遇见沈幽,她看了沈幽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旋即黯淡下去,二人打了个照面,关起门来看诊。
“脉象平稳了,我开些药给他补一补,至少要半年才能痊愈。”
“嗯,多谢。”
“这半年内,大人还是很虚弱,不容易有子嗣”
怀卿小声的提醒一句。
沈幽苦笑“那是他的事情了,我管不了。”
“你真的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吗,就算孤独一人过活,老了也还是想要一个人给养老送终罢。”
“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不用牵挂别人,也不用伤心难过,我很喜欢。”
她是天空中翱翔的飞鸟,大海里穿行的鲸鱼,从前甘愿为一人停顿脚步,现在她想重新起航了。
怀卿收拾药箱,把药方交给嬷嬷,此时从外边传来一人是声音,她们二人皆是诧异,这声音不是张焕是谁?
只是大过年的,张焕拎着个铁皮箱子,一身戎装未卸,急急过来,见了夫人之后,他行礼“夫人,大人还好么?”
沈幽侧身让他进去,张焕跪在苏辞跟前“大人,你的命令我全部完成了,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乐正崖老儿的头颅,属下给你带回来了。”
乐正崖的头颅?
沈幽一惊,紧紧盯着那个铁皮箱子,里边是她的杀父仇人,她有些站不稳,扶住桌案,问“大人派你去杀乐正崖?”
张焕答“夫人,大人是为了你,才派我去杀乐正崖。”
这就是大年的礼物?
沈幽亲手打开箱子,与乐正崖四目相对。
他替她把仇人都杀光了,这辈子,再也没什么值得她恨的事情了,他要她干干净净的活着,偏偏她已经不干净了。
怀卿第一次看人的头被卸下来,吓得躲到外边去,张焕得了吩咐,将乐正崖的头拿去处理掉,沈幽让嬷嬷伺候张焕沐浴吃饭,大年的这一天,府里依旧冷冷清清的。
苏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二,他被腹中的饥饿感搅醒,起身的时候一阵晕眩,扶额道“我睡了多久?”
张焕一直候在旁边,忙上前扶住他“大人你得有十多天了。”
“十多天?”他疑惑道,“我怎么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是怎么回事?”
“是怀卿姑娘给大人用了新药,能治愈大人的病。”
张焕答。
他坐在榻上怔愣了一会,被饥饿感惊醒“传膳。”
“属下这就去叫厨房准备。”
苏辞醒过来的消息张焕只对沈幽说了,沈幽立刻去后厨净手备饭,做了两菜一汤,菜是粉蒸肉和凉拌蔬菜,汤是鱼丸汤,她到书房的时候,苏辞刚刚沐浴出来,室内点了两个火炉子,他只穿了一身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