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礼时,除了两身衣裳,一个面具,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自己的行礼还不比那点吃食多,苏大人一直在书岸边审阅奏折,偶尔掀眼看她,忍不住道“你自己的东西呢?”
她道“我就两身衣裳,没别的东西了。”
“明日你穿男装出门?”
“当然了,行走江湖,可不适合穿女装,越不起眼越安全。”
苏辞没说话,沈幽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动手给他收拾东西,他柜子里那些衣裳大多是全新的,他身边伺候之人都是男性,见衣服破了就直接扔了,重新做一身,几十套衣裳,挑的她眼花,只得把衣裳一件件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大人,这件你带走么?”
“嗯。”
她又取出一件“这个呢?”
“不要。”
“那这件呢?”
“不要。”
“这件?”
“”
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两身窄袖锦袍,又带了一身黑色的礼服,沈幽明白他的礼服是去见姜国皇室的时候穿的,还是他会挑东西,要是沈幽自己来,抓破了脑袋也定不下来。
大人亲自动手收拾了包裹,复坐回书案边去审阅奏折,她没好意思继续打扰他,垫着脚猫着腰往外去。
“你去何处?”
他头也没抬,就晓得沈幽想溜。
“我去给大人备饭。”
她其实是想去外头透气,大人看书的时候很安静,那种气氛太压抑了。
“叫张焕去。”
“嗷。”
她站门边同张焕讲,张焕立刻去后厨,等她回屋之时,大人将她叫到跟前“给本官研磨。”
“嗷。”
“本官记得,你是识字的罢?”
“大人为何会觉得我不识字?”
她反问。
“本官以为,江湖女子,都目不识丁,只会打架斗狠。”
他抬首,唇边藏着一抹嘲讽。
“大人惯会看不起人,自小我娘和我师父就教我写字看书,我受的教养可不比你少。”
“你受过教养?本官怎么看你跟野人一样,没见过肉,吃起来还呲溜呲溜的。”
“吃饭的时候发出声音,是对事物的尊重,证明你喜欢他们。”
“食不言寝不语,书里可是这么教的,你那个理论,是从何而来?”
“我自创的。”
她自豪道。
他忍俊不禁,摊开一本账册摆她面前“看看,哪有问题。”
她拾起账册翻了几页“这是南省递上来的?平国难民来的那段时日,是初夏的季节,今年的稻子长势良好,不存在稻子的价格被抬高一事,怎么每斤水稻的价格高出了市价三倍之多呢?还有,当时十万难民在城外,其间有一万多人或死或逃,这部分人数不应该核算口粮的罢,就算要核算,也不该是全部时间都核算,他们为何不剔除?”
听了她的分析,苏辞点头“不错,还不笨。”
“大人,这么多漏洞的账目,你还要给他们通过?”
他接过账本,提起朱笔,在后批阅了几个大字,旋即将那账本丢到一边去“玉奴都说了有问题,本官怎会让他们过。”
师父和母亲说过,只有她相公才可以叫她玉奴,苏辞叫的倒是亲热,也不知身边的她脸红成了一个桃子,张焕进来布饭之时,她逃也似的走到餐桌边帮忙布饭,张焕发现沈姑娘近日气色尤其好,连带着,大人的心情也是极好,他布饭后乖觉的退出去。
苏辞落座时,见晚膳是清粥配两样小菜,沈幽解释道“中午吃那么多羊肉,晚膳就清淡些,对身子好。”
他没有异议,却看向沈幽,今夜她用饭非常斯文,坐直了身子,端起粥碗,用勺子一点点舀起来送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