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然你们小命不保。”
她走到三人面前,伸手点了他们的穴道,他们晓得打不过沈幽,连反抗都是多余的,由她搜身,她取走了三人身上的银质令牌,从阿肆的麻袋中掏出几块碎银子塞进他们手中“在外走江湖多有不容易,少干恶事,这点银子拿去买酒喝,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否则,姑奶奶即刻取走你们的项上人头。”
几人点头“多谢女侠!”
沈幽带着阿肆从胡同里穿梭而过,待二人出了胡同,对面便是苏府的角门,沈幽让阿肆先回府,阿肆问“天都黑了,你不回去?”
她摇头“我去寻怀卿姑娘耍,你见了大人,如实和他说就是了。”
她虽然没表达出来,阿肆却知道,她在为白公子的事情伤心。
面对任何事都习惯了笑嘻嘻的人,伤心起来,都是笑着的。
她一路朝集市行去,很多六国学子都还在长安城逗留,而且长安城的勾栏院格外繁华,学子大多风流,路上碰见不少人携带女眷逛夜市,一对一对的,甜齁了旁人。
灰衣的少年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济世堂外,济世堂已经上板歇业了,她面对着济世堂关闭的大门发怔,突然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耳朵中搜索到一缕丝竹声,她偏头望向集市边的一栋三层高楼,楼上悬挂大红的灯笼,楼外有妓女揽客,她抬步朝那里去,入了楼子,老鸨上前打量她,一眼瞧出她是个女子,道“小哥你是来寻乐子的?”
她点头“哪个姑娘唱曲好听,给本公子叫出来。”
老鸨张开手“先给银子,再叫姑娘,道上的规矩。”
沈幽挑眉“看不起本公子?”
一颗金子丢出去,老鸨笑眯眯的捡起来,拿牙一咬,硬邦邦,她道“哎哟,公子先上雅间吃茶,奴家这就去给公子请我家的花影姑娘来,她的琵琶弹的最好,嗓音跟夜莺一样脆,这长安城的男人,没有不爱听她唱曲的。”
沈幽拾级而上,随女婢步入雅间,雅间外头是寻常的桌案,里头便是床榻,一切器具齐全,据说这些妓女留住客人过夜,可以得双倍的赏钱。
她端坐在椅子上,门外徐徐步进一位身穿月白色薄纱裙的女子,她手抱琵琶,朝沈幽行礼,而后落座,娇声问“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纱帐那边的公子一身灰衣,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坠饰,花影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清楚的听见她比自己还好听的雀儿般的嗓音,说“你擅长什么,就弹什么,不要停,今夜我包下你。”
花影一愣,唱一夜的曲子,嗓子可受不了,她正要开口解释,对面的公子又道“如果你唱不了,就换人,不要和我讲话,我不想和任何人讲话。”
花影应下,房间内缓缓响起玉珠之声,霓裳羽衣曲从她之间流淌而出,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兽炉内麝香慢烧,纱帐另一边的公子斜靠在椅背上,清润的目光悠远飘散,如白云浮沉,几近遮掩她的心事。
年少最爱的人,轻易否定了她所有的爱慕,将之踩踏脚底,如今他俊朗的五官还在眼前,俊朗依旧俊朗,已不是年少时那种感觉了。
沈幽的思绪荡漾,如一江的秋波,旖旎涟涟,背离故乡,晃荡至未知的远方,纱帐另一边传过来冷凝的琵琶声,弹琴之人似乎也有心事,她娇柔的嗓音诉说着无尽的忧愁。
而此时的长安城,夜幕笼罩,嘈杂混乱。
一辆马车从皇宫内徐徐驶出,马车内端坐着的男人整日都在宫中,与陛下禀报兵器失窃之案的进展,又同南省侍中韩云岫韩大人商议了长安城民居的修缮方案,提拔许潜任新的禁军统领,一切事宜都要通过他才可以确定下来,因为同几个老臣争论,喉咙干渴得冒烟,出宫前匆匆喝了一盏茶,那是他这一天喝过的唯一一口水。
明天